![]() 黄月心的眉始终不展,她抱着怀里的狮子狗白球,纳闷道:“我记得你养过四只狗,五条猫,三条蛇,还有若干乌龟,都死了。就这,你还想收养白球,难道我长得就像一个傻子吗?” “我脑门上也没贴着缺爱和爱心过剩啊!别人想用我养的那些来打击我,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吗?”齐元融抚了抚额头,再吐苦水道:“更何况,我早早就说过,自己喜欢大气明艳的女子!可是别人送上来的竟是些哼哼唧唧的男宠,更别提那些自己凑上来的了。” 闻言黄月心下意识地抓紧白球,面露讽刺道:“就这,你还想收养我的白球再送人,你安的什么心?” 齐元融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球一眼道:“这不是因为它最可爱嘛!想讨你们女孩子喜欢,怎么也不能随便不是!”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这么一大块肉,拿来烫火锅多好吃,还能扒下来一张好样的皮子。 “你真的喜欢柳姐姐?”不知道为什么,黄月心就是觉得齐元融长了一张断情绝爱的脸,拿这张脸去断袖远比和女人谈情说爱有说服力。 “我说了我喜欢大方明艳的女子,你有什么问题吗?”齐元融一脸惯有的冷怒,一副你敢说不,就灭了你丫的姿势。 黄月心完全不吃他这套,她一下下给白球顺着毛, 几乎忍无可忍说道:“问题不在于你喜欢什么样的人,问题是你喜欢谁谁倒霉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在乎她,还是放弃吧!人家当个花魁也不容易,经不起你这样的玩弄!” “花魁也是要人捧的!”齐元融突然就觉得很荒唐,他捏了捏眉心道:“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小小年纪,一个大家小姐,不在闺阁里绣花,讨论些欢场里的人干嘛?” “你不喜欢柳姐姐!你都瞧不起她!”黄月心不想放过这个话题,鼓着气接着又道:“我年纪也不小了,和你是一般大的,你都能逛窑子去,凭什么我连说都不能说?” 此时此刻,黄月生进来了。齐元融立刻发话道:“快把你妹子带走,白球我不要了,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烟花之地是一个清白的女儿家该议论的吗?” “没道理你能说她不能说吧?而且白球是柳如烟指明要的,你确定她是个好糊弄的?”黄月生双手抱臂,斜着眼睛看齐元融,和黄月心表情十分神似。 黄月心不知说什么好,他哥力挺她她十分感动,可照她哥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得贡献出自己的白球?她把狗抱得更紧了,那狗汪呜的叫起来,她不仅没松开,反而想抱更紧地哭上一场!她苦命的儿啊!! 大晚上的,万花楼张灯结彩,处处都是金红二色,仿佛一个高档的婚宴现场。 二楼临窗,烟花阵阵,奇异的光一次次映照进来,给这里添加更奇妙的色彩。 柳如烟用修长的指头逗着白球,玩够了,端坐起来对齐元融道:“没想到你真把它送来了!我看你那般喜爱那小姑娘,必是做不到的!如今看来,男人么!”她娇哼一声,配着身花容月貌的娇贵皮囊,真叫人爱得不行。 这副作态落在齐元融眼里,却叫他难受得不行。没办法,他认识过的男宠,十个有九个,在哼之一道上炉火纯青。 好在,这也是个信号,说明人家对你有意思。为此,齐元融表情充满了温度,十分恳切道:“一个小黄毛丫头罢了,我一直都当妹妹看的,怎么能及如烟你千种风情,万般颜色。要爱重,当然还得是如烟这样的。” 话刚说完,如烟‘咯咯咯咯’笑了起来,元融差点翻了个白眼,心里只觉得讨好女人真是个累活,说好的大气明艳,一接触就油腻得不行,真该让黄月生上。 就这么你来我往过了许久,两个人酒酣耳热之际,齐元融突然道:“如烟,你还记不记得陈情?” 柳如烟眉梢眼睛高高吊起,她打量了元融半天,突然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死鬼!” 如烟纤纤玉手亲昵地摔打在元融身上,像醉了般扑打在他怀里道:“我就知道早晚叫他害死,不过临前能和你这样人物快活一场,也不枉此生了吧!” “你醉了!”元融泥塑一般无动于衷地捉住她的手,捧上她的脸,无比认真道:“只要把一切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你后半生无忧,离开这块烂地。” “会死的吧,知道绝密牙关却不紧的人,是不得善终的!”柳如烟娇媚的脸嘻笑着,两人挨得极近,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他们情意正浓。 齐元融摸着她滑溜溜的手,亲了一口道:“你也只能相信我了,想想与其落到别人手上,被想尽办法撬开嘴巴,不如卖给我。就是死,我也必让你死有所值,毫不痛苦。” 柳如烟看了他半天,凑到他耳畔像是要说什么,齐元融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结果只听外面一阵鬼哭狼嚎的“如烟呢?我要见如烟姑娘!”一个中年胖子就冲了进来。 齐元融摸了摸鼻子,也不可惜,柳如烟的嘴要真那么好撬开,他也不至于出卖色相出现在这里。 问题是——胖子盯着他看了半天,肥爪子抖啊抖地指着他道:“元融公子,你不该在小倌馆吗,你找如烟干什么?你们——”他没好意思指出两人姿势不雅,看来这还是个比较纯洁的胖子。 “小倌馆?”柳如烟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微伸,看向齐元融,一副等解释的模样。 胖子等不及了跳出来道:“如烟你不知道,这元融公子在断袖界可是大大有名的一个人物,不到十岁就立志睡遍天下男宠,十一岁就已经御男无数,后院如今乌烟瘴气,做小倌的都拿他当神来拜呢!” 齐元融克制着抚额的冲动,心想他都牛成坊间奇谈了,青楼楚馆的人会不知道?用得着一个死胖子班门弄斧搞宣传?! 胖子还瞪大着眼,攥着个拳头看他们,老鸨已经忍受不住道:“黄大爷,这如烟还要待客,你看您是不是先等会?要不我们去看看翠花,她可是盼着你来呢!!”尾音一波三折,一咏三叹,配着瘦脸猴腮含情目,把胖子整得一个哆嗦。 总算胖子走了,两人间那点暧昧也散尽了,于是抓着个酒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谈心。 “我以为你不会要这个档次的客人。”齐元融想起方才胖子身上哆嗦起来的肥肉,对柳如烟的口味油然生出敬佩。 “没事寻个开心罢了,你听他居然叫我姑娘呢!嘻嘻!!”柳如烟两颊不染而红,这番醉态更生魅惑。 “月生也叫你姑娘,而且连着姓呢!你莫非也在心里偷偷喜欢?”齐元融嘴角带着浅笑,露出一颗米粒大的梨涡,这是很少有的。 柳如烟却跟撒酒疯似的把酒杯放下,任杯中酒洒了一片,气恼道:“谁稀罕他妈的姑娘,管楼子里的女人叫姑娘,不是成心磕碜人吗!整天一副清风明月的样子给谁看?有本事也来呆一天试试看。”说完脚撒气似得狠狠一蹬。 齐元融突然感到这里的空气很污浊,他的笑意凝固着,喝了一杯酒方才好一点。 那边的嘟囔还在继续:“要嫖就嫖,看不起还来做什么?!” 齐元融又喝了一杯,心想,这就错了。要说真有什么人不会看不起做妓的,也就那对奇葩兄妹俩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莫名敞亮起来,想着想着竟是笑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数日,一间斗室,黄月生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半起道:“这就问出来了?会不会有诈?我这就去找人查证一下。” “我查证过了,就是这个!”齐元融喝了一口酒,脸在烛光映衬下,笑得格外得意。 黄月生闻言坐了回去,他坐得端正,说得也认真:“这真是要好好谢谢柳姑娘了,我们答应过护她后半生周全,不如你就认一个义妹吧!” “你疯了吗黄兄?”齐元融捏些鼻子,像喝醋似的皱着眉头喝了口酒,继续怪罪道:“你再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个女人留着不是一般的麻烦!我总不能次次都用一梦浮生。最多,我下手利落点,不让她有一点罪受就是了!” 黄月生指头屈起,脸上似有不忍,最终垂下眼,无奈道:“好吧!那你再好好陪陪她吧,让她最后走的舒坦点。” 人人都说红颜薄命,谁能想到最近万花楼里最风光无限的花魁,都遇上贵主,要弃贱从良了,居然因失火命丧画舫。 真实的情况是,金色的火舌吞噬着装饰富丽的画舫,这场景如梦似幻。更出奇的是,所有人都在逃命,只有一个睡颜恬静仿佛死去般,近旁点着一梦浮生。 齐元融真的做到了,柳如烟不仅死得毫无痛苦,甚至非常快活甜蜜。世事苍茫,在活人的地界里,不知还有多少狡诈和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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