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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如墨浓散似烟

红叶魅舞| 2021-3-14 13:50 阅读 9934 评论 0



武林中有本秘籍,因为缔造了父子三个神话,开始被武林中人所发现觊觎。
或许有些人只是想要找一个杀戮的理由,殷家三父子的生活开始复杂,总是不断有跟他们相关的人死去或者背叛。
殷小北原是个漂泊无依的孤儿,可十岁那年他走走狗屎运认祖归宗了,明明已然过了最佳习武年龄,武功却像吹气球似的蹭蹭上涨。
开始他觉得一两岁走丢还能被找回来这种事太玄乎,可是他私心里没有多问,哪怕现在武功小成也一样,他想真正当过乞丐的人是没有资格骄傲的。
十五岁那年他遇到了此生第一朵桃花,也是他的劫数。
那天天灰蒙蒙的,街头是湿冷的,却抵挡不住大家火热兴味的眼神。一名少女被拖拉撕扯着,先是露出个白嫩嫩的肩膀,继而是整个后背,女孩死扒着衣服躲闪着,但那点力气肯定是抵挡不住朝她胸前肚兜拉去的手的。
殷小北出手了,不是为这个女孩的悲惨,做乞丐的时候,不是没有楼里的姑娘被全身赤裸推街面上的例子,都说自古笑贫不笑娼,可楼子里受人欺压的生活又岂是好过的。
世上多的是女人比女孩更美更悲惨,打动殷小北的是女孩的表情和眼神,那是一种混杂着气恼、不甘与坚定的神气。
这个样子对小北来说,有种陌生的亲切,就像那年饥荒中无论何种境地都在努力生存的他。无论这是不是个局,为了这一刻的真实,小北决定把人救下。
打手被一个个踢开,殷小南和殷非离父子冷眼旁观,楼子里的妈妈哭天喊地地在一片嘈杂中出来,她打扮得想个火鸡,哭喊着楼里的姑娘都是有卖身契的,今天跑一个,明天跑一个生意怎么做啊!她哭得哀哀切切,又非常夸张,一张银票过去,马上破涕为笑。
被救下的莺歌姑娘人比花娇,她羞答答的希望小北给他一个全新的名字,小北张口就道,那我就叫你花花吧,说完就埋头吃饭,看也没看莺歌脸上完美无瑕的假笑。
小北以为花花今晚可能就会自荐枕席,结果大半夜没等到人来夜袭,也不由沉沉睡去。
事实证明,花花是个靠谱的姑娘,她小心翼翼地讨好殷家父子三人,打理好他们的起居,只会在对着殷小北的时候,发一些女儿家的小脾气。
殷小北有时会去屋顶吹吹风,看看风景,花花为了给他送大衣会费劲地用梯子爬上去,结果就发展成了,两个人披一件大衣,花花头靠着小北。
殷小北觉得花花这一点很像他前世女朋友,性格不像,长得不像,可男女朋友间特有的默契和熟稔像得很,他不明白发展是怎么快成这样的。
花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小北的一条狗,他做乞丐时靠偷鸡摸狗把它养大,没想到它没被人打死,却被饿死在了饥荒中,最后落到了小北肚皮里。小北心想,自己还是比较善良的,哪怕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他也没想过活烹了花花。
小北心虚地看了现在的花花一眼,决定把秘密永远埋在心里,随便对花花好点。
他给花花变了个魔术,揭开手绢后,一块剔透的红宝石出现在花花鼻子底下。花花果然欢呼地鼓起掌来。
小北把宝石送给她,她扭捏地接过去,撅起玫瑰似的红唇凑向小北。小北连忙闪开,花花生气地把宝石砸向地面,自己也笨拙地想下去。
小北抱住了她,又用手绢变了一朵玫瑰花,才把人勉强安抚下来。
对小北来说,有了心意,贞操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是他不希望有一天,他抱着孩子,看着他曾经拥有过的女人,泪眼婆娑地说她的苦衷,说什么做不到放下她亲娘或亲姐妹的话来。
他不由想起之前一个他们救下的少年,人不大很能吃苦,跟了他们很久,就为了做些琐事报恩。结果一天,也许是觉得时机到了,突然跪倒在他们面前,诉说自己的血海深仇,表示只要能报仇,愿意世代为奴,任凭驱策。
那一天终究来了,只是看花花的表现,我以为没这么早而已。
花花白净的脸沾上了血污,额际飘逸的碎发也被血凝结,更不用提身上的衣着。她与最初和殷小北见面时一般狼狈,不同的是当初差点露光的一身皮肉,或许还有如今不再隐藏的一身武功。
小北的哥哥小南微蹙着眉头,表情难看地问:“为什么不装下去呢,那样你就不会死了,也许还能完成任务,不是吗,柳小姐?”
“你们既然知道这样清楚,又何必这样耍着我玩呢?!有本事便杀了我吧!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少女抬头看着天空,眼神突然很空洞,这是她第一次随心来选择,即便要后悔也不会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小北紧攥着拳头,他微微抬起下巴,想把眼眶的热泪逼回去,一路上多少次了,没一次能放松警惕,得到的永远是这样的结果,曾经是有过朦胧的好感,还没结果就注定了无缘。
他该恨莲神秘籍吗,可它给了他无上的武功,不凡的人生,就像父亲所说的,错误的是人性的贪婪,而不是强大本身。可难道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永世的孤独来替换吗?他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地转身离开。
“你走吧!我们不会杀你,只是我很好奇,你后悔吗,就这样子回去,没有一点收获。”殷小南把玩着匕首,弟弟走了,他恢复轻松的表情。
“没什么可后悔的,三个人,两只都是老狐狸,唯一可以欺骗的又正直太过,留下来不是伤身就是伤心。”柳叶觉得自己已经懒得爬起来了,她默默地目送殷小南的背影离开,心理默默地想,留下又怎么样,一段注定破碎的关系,早一点破碎总好过晚一点破掉,一下子破掉,比慢慢破碎的滋味可强多了。
花花终究没躺多久,身体受伤可以打消一点猜忌,只是受罚时,免不了苦头加倍而已。
尽管人走了,小北还是惦记着花花,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殷小南笑得很危险,殷小南随意坐着,擦拭着宝剑。久久,不快地吐槽道:“喜欢就去看看好了,那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受那么重的伤,不定委屈成什么样呢!”
殷小北像头牛似的想要冲进雨幕,殷小南气愤地跳脚,起来一把拉住他道:“你以为她是谁,她可是柳家二小姐柳时,人称血书柳叶刀的柳时,你见过她杀人的样子吗?她一个信号弹下去,多得是人殷勤搭救,你现在去,人早没了!”
殷小北楞楞地被拉进屋坐下,他回想和花花在一起的好时光,然后努力撇开这些练起内功。
江湖以武为尊,武林大会少不了各路豪杰,殷家赫然在列。殷家本以落寞,可这代连出三个武林神话,只靠一本书。
没人不想得到这本书,尽管谁也没有见过它,可都坚信它存在着。就凭殷小北十岁才被寻回,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武功五年就跻身一流。就连文盲也觉得自己可以看得懂大名鼎鼎的莲神秘籍。
这种情况下,大家真心希望殷家父子犯下滔天大罪,这样就可以通过讨伐魔头的名义来获得这本书。
江湖上什么人都有,大仇未报的,宏图未展的,穷凶极恶的……谁都想要得到这本书,得到它就可以一步登天。
今年可谓是武林大会最热闹的一年,其中柳家大小姐柳回在擂台上出尽了风头,红衣墨发的女子张扬自信,搞得这里好像比武招亲一样。
看到她,小北不由想起花花当时的小心卑贱,他四处张望起来,发现花花带着陌生的表情也在不远处,一个白面小生样的少年周到地逗趣陪伴。
小北马上阴下了脸,恶毒地想,怎么不让这家伙看看当初你遇见我的样子,那一定有趣极了。
他不忿地转开脸,心里酸水还没冒完,就被一个看着他抚须微笑的中年人惊住了。
他悻悻地走开,却被中年人拦住,去了一间密室,因为这个人自称柳岩,是柳时的父亲。
柳家主给了小北一幅画,画上一名男子若喜若忧,神采斐然,重要的是和小北七八分相像。柳家主告诉他,这是十全老人的真迹,而老人仙逝已久,上面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小北接受一切的速度比想象中快,淡淡地反问:“你是不是想说,我的这个父亲留有一本秘籍,殷家现在就是靠这个想要称霸武林。”
柳家主负手而立道:“这秘籍关乎武林安危,足以在这世上掀起万般血雨腥风,你父亲惊才绝艳,当年根骨尽毁,仍能悟出这般绝学,当时无论所托何人,都难保心生邪念。殷家父子能千方百计找到你,并教你武功,可见心肠不算太坏。时儿也说你古道热肠,心性阳光,只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
殷小北突然觉得很好笑,他从来不觉得父兄是好人,他若与他们有仇怨,才姑且想要搏一搏,若无冤无仇,多这样两个敌人,无异于自找死路。
殷小北看着柳家主,感到十分乏味,觉得他道貌岸然,忍不住多嘴问道:“柳家主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对我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柳颜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江湖不宜再起大的风波,你若想安生太平的过下去,必须依附四大家之一,殷家太小。时儿是个重情义的人,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只要你想,我可以把她许配给你。”
柳颜一瞬不瞬地看着殷小北的眼睛,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一丝动容,殷小北比想象中有坚持。
最后殷小北离开了,此前他又去看了眼柳时,他想,他和花花的那段时光终究彼此错付了。
其实他骗了所有人,他记得自己尚在襁褓的时光,他母亲隔着他伏在父亲肩头哭泣,不住问:“非得如此吗……非得如此吗?”他的父亲扶起她,正色道:“做我陆北渊的儿子,可以被欺骗,可以被利用,就是不能当废物!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谁又能说这世上没有真的莲神秘籍。”
所以真正的秘籍谁都想要,却谁也没见过,包括殷家父子,而殷小北就是陆家覆灭后世上唯一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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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红叶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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