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古匣沉香
此间年少
诗与远方
恐怖悬疑
茶余饭后
网文资讯
写作素材
写作技巧
书荒推荐
二次元交流
国风汉服
动漫
自媒体创作干货
  • QQ空间
  • 回复
  • 收藏

生同衾,死同穴

爱喝水的姑娘| 2022-1-25 10:54 阅读 11446 评论 0

京川

简介:若真同戏文中所说那样,我自刎于谢随身侧,那我二人之间,也当得上一句“生同衾,死同穴”了。

(一)

我找遍了整个府邸,终于找到了宋祁。他坐在院墙上,跷着二郎腿嗑瓜子嗑得正欢,墙下是一摊瓜子壳。想起阿爹临终前的耳提面命,我拿过倚在墙角的扫帚,对他“慈爱”地招了招手:“阿祁,到阿姐这儿来。”

——打不断你的腿,你阿姐我就不叫宋昭昭!

他一愣,随即翻身下墙逃出府门,我忙提着扫帚追了上去。

镇上的人大约是对此事有了经验,几年前还劝上一劝,如今大多见怪不怪,偶尔还出言调侃:“哟,阿昭今日又打阿祁呢。”

若放在几年前,我约莫还会脸红一阵儿,手脚慌乱地解释。可如今我眼里只有宋祁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兔崽子。他仗着手长腿长,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提着扫帚立在人海里,感受胸腔里久违的针扎感。

约莫是跑急了,心脉跳得紊乱,有些喘不上气。

——宋祁惯会气我,又身无长技,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知他如何活得下去。

喘了口气,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到了镇中央,离我不远处是一座戏园,此时园内的人正手忙脚乱地布景,似乎演员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

我虽爱戏,但想到不知在何处的宋祁,只能抬脚回府。

还未走两步,便听幕词起:“高堂赐敬轩,明月照海棠。将军哪——你何时归来,共把酒话桑麻——”

幕起,戏台上伶人衣袂飘扬,捻指回眸。

我有些愣怔,随意扯了个小马扎便坐了下来。民间的戏这几年我瞧了个七七八八,个中滋味最足的当是这大将军与宋氏女的故事——因着是安和年间发生的事,民间唤作“安和戏”。宋氏女当上宫中妃嫔,与大将军谢随渐行渐远,最终以宋氏女杀掉谢随后自刎而结尾。

我不免心生慨叹,心想,这情爱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待曲终人散,我从马扎上起身,折身便瞧见宋祁站在我身后,他面色发白,眼里明明灭灭看不清情绪。

半晌,他从袖笼里掏出一方巾帕给我,撇嘴讨嫌道:“快些擦擦,哭得丑死了。”

我一边感叹他讨打的本事,一边撩起他的袖摆胡乱擦了一通,踮起脚去揪他的耳朵。

他受制于我,便放软了声音:“阿姐,疼,饶了弟弟这一回吧,我不该说那些浑话气走夫子。”

我掐着指头算着,这已经是这个月被他气走的第三个夫子了,要是下一个再如此,我便打断他的腿,自己去坟前向故去的阿爹请罪。

文不成武不就 我有些惊讶我宋氏门第怎会教出这么个异类。

“今日回去抄《劝学》一份交与我,明日随我迎新夫子,明白吗?”

“明白,弟弟谨记。”

(二)

宋祁惯会诓我,待我打开书房,案桌上是一沓白净的宣纸,《荀子》仍好端端地放在书架上,倒是屋内窗户大敞,他约莫是又跳窗溜出府去玩儿了。

我哀叹一声,颇有些家门不幸之感,生出莫名的惆怅。

但夫子仍是要迎的,毕竟让阿祁参加科考一直是阿爹的心愿。

计算着时辰,我决定等会儿逮住宋祁一同前去,于是拿起墙角的扫帚扫院里的落花。

现在是暮春,长安落桃花的暮春,一树树,一枝枝,粉瓣从枝头飘落,在地上铺了软软一层。

我不大喜欢桃花,因为嫌这东西难以清理,按我的想法,这院中更应种海棠花,来年二月,枝头朵朵海棠绽放,层层叠叠,白瓣锦簇,向阳而生,那才称得上盛景。

风过林梢,桃花开始扑簌簌地往下落。我仰头去看,却对上坐在墙头之人的眸子。

那是个男子,白面红唇,眉目疏朗俊秀,瞳孔里映着傻呆呆张大嘴看着他的我。

我手中动作顿住,只觉得双颊发烫。

这人是我在这小镇的几年里见到的最好看的男子了。我思索片刻,正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在墙那头突然出现了宋祁的影子,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墙上,瞧着我一言不发。

机智如我,立刻使眼色让其离开,但奈何宋祁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反倒歪头露齿一笑,道:“阿姐,你是眼睛抽筋了吗?眨得好快!”

——这废物弟弟大概是不能要了。

坐在墙头的人低头笑了起来,那双浅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细碎的笑意。我心中窘迫,倒是不好意思再盯着人瞧了。

好在那人及时缓解了渐趋凝固的氛围:“宋姑娘,在下沈归辞,是宋公子的新夫子。”

夫子?怎和我想象中端方儒雅的形象不一样?反倒同宋祁一样,像个登徒子似的爬墙进门。这样的夫子在侧,宋祁当真能改邪归正科考中榜,而不是比以前更加混不吝?

可看着那人清俊的眉眼,我口中的拒绝之辞怎么也吐不出来,倒是不上不下憋得我心口发闷。

约莫是见我面色犹豫,沈归辞从墙上一跃而下,在我身前站定,温和地道:“宋姑娘放心,在下定能教导好宋公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归辞说出了每个刚到府上的夫子都会说的一句话,但结果是那些个夫子都是志得意满地来,怒气冲冲地走,边走还边骂一些类似“朽木不可雕”的话语,连银子也顾不上要了。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扭头却看见宋祁眼巴巴地盯着人的后脑勺瞧,似要看出点儿什么不同来。

也罢,若宋祁能改好些,让沈归辞来做这个夫子也未尝不可。

(三)

沈归辞看着不似夫子的做派,实则当真是当夫子的好料,宋祁在他手里果真安静了不少,不会整日想着出府玩闹,反倒喜欢同沈归辞一起在院落里看书。

每日起床后,推开门便能看见二人在院中的石桌旁看书,桌上是热气腾腾的早饭。

——这显然不是宋祁能做出来的东西。我瞧着站在一旁静静看书的男人,心中不免再添好感。書上说得没错,认真的男人果然更加迷人。

吃过早饭,我便溜达上街,顺道为宋祁买些笔墨。好的笔墨价格不菲,想着府里的沈归辞,我咬牙多买了些,看着一瞬间消瘦的荷包,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痛。

宋祁如果不长进一些,宋家迟早得断送在我姐弟二人手中。

回府后,只见沈归辞一个人坐在那棵桃树下看书,似乎是入了神,连花瓣落了满头他也浑然不觉。而宋祁却不知去向。

若是宋祁赶上他这一半,我也就满足了。

似是觉察到我的叹气声,沈归辞从马扎上起身,向我走来招呼道:“宋姑娘。”

我连声答应,想了片刻又将人叫住:“先生,宋祁性子顽劣,劳您费心。若先生不介意,便随我进屋,我先把这个月的月银给先生。”免得过两天这人又被宋祁气跑了。

沈归辞答了声“好”,同我一前一后进屋。

按理说,女子闺房外男是进不得的,但如今我也不在意这些,只想留住这个合眼缘的先生。

说得好听些,我渴求一个好的夫子将宋祁教导好;说得难听些,不过是我这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想在死前为亲弟弟求得一个避难所——若我有事,至少宋祁能受沈歸辞庇佑。

刚到这儿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宋祁将阿爹年少时逗猫遛狗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没少从我这儿顺些银两走,只是每次回来都会带一服药罢了。

这些年,为了提防宋祁再偷我的银两去做些什么混事儿,我可是做足了功课,除了我,任他翻箱倒柜也别想找到银子。

事实上,我没想到打脸这种事儿会出现在我身上,床褥一掀,三四个话本子便砸到地上。

我面色一僵,忙想上前遮挡一二,却不想沈归辞眼疾手快地躬身捡起了那本砸在他脚下的书。

只见他眉目一挑,语气中充满笑意:“宋姑娘竟还有如此雅兴?”

我窘迫一笑,正想说点儿什么,便见他翻过话本子,上面大大方方的“碾玉观音”四个字,让我心间一噎,彻底忘了要说的话。

——要命,我竟然忘了这个!

闺阁女子看这种与人私奔的话本,我已不知沈归辞会如何想我,只觉得双眼发昏,险些站不住。忽地,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脑中成型。

我轻咳一声,作痛心疾首状道:“这是我前几日从阿祁房里搜出来的,这几日太忙,我还没顾上处理,哪承想他竟……竟……”

沈归辞低笑出声,并不戳破我的谎言,只顺着我的言语做惊异状:“那宋公子确有些顽劣。”

我深以为然,将月银递给沈归辞领着他出门。刚一打开房门,便瞧见站在门口不知多久的宋祁,我眉心一跳,心想要糟,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他露齿一笑,道:“阿姐,既然如此,便将那四本话本子给小弟处理吧。”

大意了,竟忘了宋祁是个坑姐姐的性子。

“呵呵……呵呵呵……”

(四)

那日的小插曲并不足以让沈归辞放在心上,我终于松了口气将此事翻篇,不至于每次见着沈归辞,都变成一只“红脸醉虾”。

人间四月,风轻云淡,亦是安和戏再次登场的日子。以我的性子是不可能错过任何一场安和戏的,于是我难得没管宋祁,独自出了府门。

街中央早已坐满了人,无处落脚。我便只得挤在人堆中观看。这戏的每一个角儿我早已烂熟于心,每句词也都记得,甚至角儿的每一个动作,身穿黑甲的将军夜叩宫门,昭仪自刎……看着看着,有泪自我的眼角滑落。

这安和戏未免太好,让我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转身的当儿,我和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沈归辞四目相对,他眼底难得没了笑意,反而尽是阴鸷。

我忙又转过身,戏台上的人早已散得个干净,连台下的小马扎也被拎了进去。我闷闷地叹了口气,却始终没有勇气回头去看站在离我几尺之地的沈归辞。

暮色四合,我刚一进府,便被人反剪双手按压在墙上,身后之人气息熟悉得可怕。

“安和戏当真如此好看?”酒气随着他唇齿的开合涌入鼻腔,我咬牙不语。男人力气很大,凭我如何也挣扎不开。

“好看,就是男女主角儿死得忒早。”我咂着嘴开口,察觉到沈归辞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我忙又改口道,“我是胡说的,那戏无聊得紧。”

回答我的是一声嗤笑,男人退后几步,坐在石凳上,低垂着头,神色难辨。

“昭昭,你可知我为何来此处,甚至屈尊当一个小小的夫子?”

奈何我是个不识趣的,眨巴着眼睛,当真傻乎乎地问了句“为何”。沈归辞呼吸一窒,忽地伸手按住了我的头,泄愤似的在上面揉了揉,直到将我的一头秀发揉成一团鸡窝才道:“你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和当年真是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我忙诚惶诚恐地说道:“你这是说的是哪里话!”

沈归辞彻底被我噎住,好半天想不出一句措辞,最后愤愤离去。我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屋,却见房门阴暗处,宋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良久,他上前,如同以前许多次那般,从怀中掏出巾帕,撇嘴道:“擦擦,哭得真难看。”可这次我并未如往常一般接过,积压在我心底多年的疑问和委屈,终于如山洪一般暴发了出来。

——“宋祁,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凭什么就非得是我?”

(五)

沈归辞的质问将我心上的伤疤彻底揭开,连皮带肉,鲜血淋漓。

我是宋昭昭,亦是安和戏中的宋氏女宋清棠,如戏文中的一般,我爱的人是荣亲王之子,大将军谢随。现实却又和戏文中不一样,至少我并未自刎于他身侧。

约莫是被我的歇斯底里吓到了,宋祁嘴唇微动,却艰涩地难以吐出一句话。檐上的大红灯笼正亮,风吹动院子里的桃树沙沙作响,一院清寂中,我提脚想进屋,却被宋祁抓住了手腕。

“阿姐,那不是你的错。”

声音涩哑,却如重锤一般砸进我心底,我的泪珠随即大颗大颗地滚下。

“轻点儿,你捏得我手疼。”

昏黄的烛火下,我清楚地瞧见宋祁嘴角一抽,松开了手,接着后退几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道:“我竟真觉得你会伤心欲绝。”片刻后,他又像小姑娘似的跺跺脚,恼羞成怒地进屋,关门,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我这才敢将所有的情绪外放,心上疼得要命。

——若真同戏文中所说的那样,我自刎于谢随身侧,那我二人之间,也当得上一句“生同衾,死同穴”了。

只可惜,我爱的人死在了离此地万里之遥的济襄城,我甚至不敢前去看看。南柯一枕黄粱梦,红颜枯骨一捧土,这世间什么都做不得数……

这夜,我久违地梦见了谢随。

他仍是一身黑色甲胄,匆匆下马后在门口站定,伸手想叩门,可静默了几秒,他终是将手放下了。

紧接着,他开始不停地、拼命地用手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整理着凌乱的头发,企图恢复往日干净的模样。

只可惜越弄越狼狈,他似终于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崩溃地大哭起来。

后来,他抬头见着济襄城那边的求救信号,立刻又翻身上马,奔驰而去。这一去,我的谢随便再没能回来。

从梦中脱身,我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

窗外天空大亮,门适时被敲响。

我忍着黏腻和烦躁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沈归辞,他瞧见我后有片刻失神。察觉到我的不悦后,他才柔声开口:“这枚鸳鸯扣是谢随最后紧紧握在手中的,这本应是你的东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那鸳鸯扣质地并不如何好,色泽暗淡,有一处还裂了口子,连带着穿起它的那根红绳也皱皱巴巴的并不好看。

可它的确是属于我的东西。是我送给谢随的加冠礼,原是一对,一枚给了谢随,一枚留在我这儿。没想到兜兜转转,却还是都回到了我手里。

安和五年,时值荣亲王逝世,我第一次见着谢随。

尚且年幼的我随同阿爹为荣亲王送行,谢随衣衫缟素,走在队伍最前端,脸色苍白,眼尾发红,却倔强地不肯流一滴眼泪。从那时起,我便觉得他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性子清冷,常被我三言两语逗弄得耳根发红,害羞时便喜欢捏着兵书装严肃,逗弄得狠了,他才会训斥我几句。

他及冠那年,我特意去往寺院为他求平安符,回来的路上便被人哄骗着买了这两枚粗陋的鸳鸯扣,成色低劣,色澤暗淡,听宋祁说,总价不到我付出去的百分之一。

但谢随喜欢极了,特意找了两根红绳穿起来,一人一枚,开开心心地挂在腰带上。他虽不善言辞,见到相熟的人却总想显摆一番,便常常做出整理衣摆的样子,待人发现后便红着耳朵说这是他心上人给的,丝毫不介意它的劣质。

——如此想来,谢随也是个傻的。

“昭昭?”

听见沈归辞叫我,我忙回神,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那枚破损的鸳鸯扣,玉质粗糙,裂口割手,却让我鼻尖酸涩,心中钝痛。

——这大概是那个叫谢随的人在世上为我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六)

自从那日从沈归辞手中拿回了那枚鸳鸯扣,我便病倒了。

或许是这些年心中积压了太多事情,这一病,我连起身下榻的力气也没有了,这让我不得不心生感慨。

——沈归辞大约是个扫把星转世,自从遇上他,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儿。

外间传来琐碎的说话声,迷迷蒙蒙地听不真切,未几,瓷器砸碎的“哗啦”声响起。按了按酸痛的眉心,我有些想骂人。

这般一想,门便被推开了,宋祁走了进来。不过几日未见,不知他如何搞得如此狼狈,眼里密布血丝,眼下尽是青黑,原本光洁的下巴处多了点点青茬儿。

这让我一愣,倒不好开口抱怨他了。

宋祁进屋坐到我榻前道:“阿姐。”声音嘶哑干涩,不复从前清润的少年音色。

“怎么……”我话未尽,那厢他便“噼里啪啦”地掉下泪来,抿着唇一言不发,满室静默中,只有他如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我心间发软,难免有些恍惚,自他长大后,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着他哭。

宋祁小时候是个小哭包,才出生便知道哭唧唧地找奶喝,一直长到八岁上下都是个软软的性子,碰了一下都要撇着嘴哭着求抱抱,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少年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小心地成长着。

安和十七年,丞相被构陷贪污、谋逆,与丞相交好的宋家首当其冲,被列为同党论处。

一夕之间,宋家所有的男丁被关入大牢,所谓树倒猢狲散,原本的仆人走的走,散的散。这事儿一出,竟无一人敢为宋家求情。

当我终于买通狱卒得以同宋祁相见时,阿爹早已在狱中自杀。阿祁双手被缚,吊在木桩上,蓬头垢面,血衣斑驳。我甚至不敢想他在狱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那时,少年人眉目清冷,咬着牙不肯流一滴眼泪,也不开口讨饶,如沈归辞所说,像一头狼崽子。

边境战乱,谢随镇守济襄城难以脱身。无奈之下,我求上了沈归辞。

男人笑容恣意,眼底是让人心惊的占有欲:“好啊,若你同意入宫,朕便帮你翻案,也放了你弟弟。昭昭,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姑娘,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吗?”

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性命就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所以我妥协入宫成了沈归辞的妃子,人们口中的宋昭仪。沈归辞也如同约定好的那般,替宋家翻案,追赐阿爹谥号“文正”,将宋祁从天牢放了出来。

那时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沈归辞扳倒摄政多年的太后所用的幌子,而宋家就是这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因为丞相是太后的娘家人,而阿爹与丞相是结拜兄弟,只是他没有想到爹爹会在狱中自杀。

沈归辞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我,只因我曾在一座破庙外给当时还是乞儿的他递了一个糖人,并助他找到了回宫的法子,可当年一时的好心似乎并未换来什么好的结果。

入宫前夕,我想着即使入了宫,我也可以用些特殊法子逃出来,逃到济襄去找谢随,同他在一起。

但我没想到谢随不知从何处听闻了这个消息,竟连夜从离京万里的济襄城赶了回来。

从未掉过眼泪的人在宋府门前哭得像个孩子,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下,而我只能站在门内,听着男人崩溃的哭声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最新评论

Copyright © 2006-2014 醉人颜书坊,资料文章分享短篇小说网站 版权所有 法律顾问:高律师 客服QQ:2676296205
备案号 :鄂ICP备20013114号-1 技术支持:醉人颜书坊  Powered by Discuz! X3.4 分享按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