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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记

俏吟今三| 2022-3-21 17:16 阅读 19432 评论 0

(全文5264字)

百年前神君伽蓝诛杀邪兽冥亥,身受重伤一缕魂魄坠入凡间,由此昏迷不醒天帝降旨神妖两界,寻回神君魂魄者,即可飞升上神位列仙班。

月色昏蒙凝进瑞雪,纷扬洒向人间。

李府檐上趴了两人“就他?看上去文绉绉的,肯定吃不了我一棍。”瑞寿扒开瓦片偷望半宿,烛火前坐个青衫长发的少年,不知在琢磨什么。

临渊被寒风吹得涕泪横流,抹把脸悄声道:“他脖子上挂的金铃,锁着魂魄。”闻言瑞寿掏出长棍,欲夺之而后快,还没爬起身脑袋挨了一巴掌。

“忘了?!凡人业障缠身强取必受天劫,先不急本殿下自有打算。”抬手间狂风袭过俩人瞬间没了踪影。

李衍抚去脸上冰凉的雪水,迷茫地抬头奶娘伺候他梳洗完合拢门哀叹“可惜了我家公子,才貌双全偏生是个…”

窗外窸窣作响,李衍猜想该是雪下大了,心定下来翻身沉沉睡去,金铃散出琉璃色吸引每颗贪婪的心。

天未明府外哭声凄厉,李夫人命人去查探。街上铺着厚雪少女衣跪在雪地,赤脚冻得通红泪水噼啪往下掉。

“天啊!俺相公刚死,死丫头竟要随他爹去,教奴家怎么办?!”妇人伤痛欲绝对少女拳打脚踢,周围人看得干着急无计可施。

婢女回禀此事李夫人披衣上前,少女徒然望向她眼含热泪似在求救,李夫人唤来丫鬟“小春,同那妇人说员外府收丫鬟。”

婆子领人上来,李夫人低头饮茶余光轻扫,婆子说道女娃姓林名倾原,识字家世清白洗整干净是个妙人。

李夫人嘱咐了几句,她随即领林倾原下去喜上眉梢“姑娘,夫人命你到少爷屋内当差,这可是份好差事。”

林倾原淡然一笑,向她施礼道谢顺手塞了几钱银两。婆子更是喜笑颜开,仔细叮嘱了许多事,别的无甚要紧她只讶异李衍是个盲子。

因为伺候少爷单独得了间耳房,刚进屋迫不及待褪下皮囊临渊抻长四肢嘟囔“憋死爷,脸都笑僵了。”九尺男儿,装个娇弱女子太为难他了。

瑞寿从袖口爬出化成人形,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牛啊,老大暗度陈仓,高!”灌了几口茶临渊笑道:“老乌龟,演技不错啊!以后就靠这骗钱。”

临渊听候差遣去伺候少爷,他迈着碎步姿态翩翩,屋内烧的银碳,陈设质朴沉香味令人舒心。

李衍搁下笔,嘴角一勾露出俊美苍白的笑,睫毛将双瞳覆住又露出,临渊思忖片刻,这么美的一双眼,只能看见黑暗真可惜。

“阿原姑娘。”李衍执手躬身临渊忙扶起他“少爷有事吩咐我即可,人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瑞寿龟身一震觉得万分恶心,李衍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只吩咐她研墨。

“阿原,这是娘亲执手相教的字,你看看怎么样?”他虽眼盲却写得一副好字,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临渊顺势附和夸他的字漂亮,颇有遗风余韵央求有空教教自己,李衍很吃这套嘴上说着谦谨推脱之词,脸上却绯红一片。

堂堂龙族六殿下在风月场摸爬打滚多年,自是知道男人都爱听奉承话,特别是来自女人的崇拜。

他贪婪地盯着李衍的脖子,不仅看见了金铃也看见了他如雪的玉颈心底骇然“这爷们儿真白。”

几日过去林倾原对他谄媚至极,时不时逗得少爷脸红心跳。

李衍在窗前发呆心底温润甜腻,许久没人陪他好好说过话了,临渊的出现意料之中而情理之外。

回想白天的情景,就像为等他自己才活了这么多年了似的…摇摇头阻止了胡思乱想。

“老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拿到金铃?”

瑞寿在月光下沐浴龟壳金光流动,临渊闭目打坐也觉得这样不妥,必须使出杀手锏。傻小子见他就脸红,搞得自己也浑身不自在得早办完早离开。

新年伊始,城南灯会声势浩大地展开走马观花各色云集,李员外夫妇不能缺席,奶娘知会少爷问他是否同去。

奶娘敷衍一问忙不迭往府外走,迎面见少爷身穿水红锦袍,临渊含笑搀着他碧玉成双。

“阿嬷,你给阿原引路吧。”

奶娘心道姑娘好本事,这可是连老爷夫人都请不动的主。

马车上俩人聊了许多,临渊得知李衍幼时随父母出游小乞丐们嘲弄,此后一旦出行他都不大愿意去。

不多时,瑞寿从窗口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临渊想到身边狗仗人势的富家子弟,整日纸醉金迷吃喝玩乐谁比得上他?想安慰几句却无从下口,只摸了摸他脑袋。

李衍粲然一笑窗外流光溢彩,衬得他白玉无瑕,临渊不再看他有些后悔求他带自己出来。

街上人潮拥挤摩肩擦踵,李衍攥紧临渊袖子一刻也不敢放“少爷,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果脯。”说罢,拨开他手躲进巷口。

看他站在街边一动不动好笑又心疼,临渊啃着糖葫芦,计算着时间去湖中救人计划演出好戏。

眨眼间人已经不见,忽然有些烦躁,味蕾间酸甜不再有滋味,糖葫芦一丢踩得稀烂。时间已到,瑞寿迟迟不出现临渊闪身到明湖。

湖边鸳鸯成对眷侣成双他四处乱窜,在柳树荫下瞅见个惊慌失措披头散发的男子,他认出红袍一时心惊肉跳,那人突然奔向湖水。

临渊使出浑身力气扑过去抱住他怒吼“李衍,你他妈做什么?!”李衍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抱紧他。

“阿原…那群乞丐打我骂我,让我去死…”他四处张望有些神志不清,临渊无可奈何劈掌打晕他,横抱着飞奔回府。

“他有个三长两短,剥了你龟壳作碑!”瑞寿吓得腿软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知道闯大祸了灰溜溜逃走。

府上乱成一锅粥,李员外重金求医李夫人抄经念佛,折腾好几日李衍终于醒了,他细说经过禀明是阿原救了自己。

李氏夫妇见他已无大碍,纷纷松口气回房休息。临渊躲在帷幔后心道“这傻子,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原本计划他失足落水再舍身想救,可瑞寿自作主张差点害他丢命。

“阿原,这次多谢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没说完临渊打岔道“少爷,我瞧你颈上金铃好看得紧,可否赠我?”

李衍一怔,琢磨许久才点头翻个身躲进被窝,临渊激动得辗转难眠。

夜风萧萧,掩住书房杯盏破碎声李衍出了房门如释重负,左脸浮着指印有些红肿,李员外恨铁不成钢地望他一眼摔门而出。

“以后衍儿就交给你了。”李夫人语重心长地叮嘱,临渊听得不明所以只顾着点头。

回了房,一群丫头和婆子来贺喜李衍听他不作声响忙问“阿原,怎么了?不高兴吗?”临渊囫囵应声。

婆子掩嘴笑道:“林姑娘害羞了吧?要作新媳妇的人,可不都是这样吗?”一群人巧笑嫣然道了喜各自散去。

临渊满腹疑问“什么新媳妇儿?”李衍解释一番金铃是传家宝,只有嫡系夫人才能继承。

他已向爹表明娶她为正妻,李员外没想到一向乖觉的儿子倔起来比牛还犟,不声不响跪到大半夜,最后无奈只得从了他心思,

李衍握住她手“阿原,此生我只对你一人好。”心底波澜起伏第一次被男人告白感觉很微妙,拒绝之词如鲠在喉,为了金铃只得哑巴吃黄连。

柳树绿了又黄,一切都在悄然生变。

二月初二,天街小雨润如酥迎亲队伍吹拉弹唱,锣鼓翻天绕城六转不绝。临渊封住七窍,怕龙王老爹抬头看到自己嫁作人妇。

酒过三巡李衍微醺撂开红盖头,旁人都道他娶了位美娇娘,即使看不见他心头也欢喜,俩人不吭声临渊扯下头冠褪去婚服,恢复原身。

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龙皇子。

“金铃给我。”

没想到开口竟是这句,李衍不作声摘下金铃,心下悲凉当初没征求他同意贸然求亲,若真不愿意为什么不拒绝呢?为什么一再调戏作弄自己?

醉意朦胧理不清太多事,金铃还没递出去李衍就瘫软在地,临渊猜他肯定是喝醉了,把金铃往兜里一揣跳窗而逃。

夜深瑞寿见李衍屋中烛火通明,不怀好意地扒上窗户偷看,地上躺了个人他不敢往下猜因为整间屋子毫无生气。

“老大你手可真黑,大喜之日谋杀亲夫。”临渊打算上天庭,忽然听到瑞寿千里传音心下一惊——李衍死了?

转首去东海请御医,神医为李衍请过数次脉得出同一个结果,此人已死且三魂七魄俱灭。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就算新逝,又怎么会魂飞魄散?

除非某样东西抽离了魂魄,使他猝然长逝…

临渊屏退神医来回踱步,他把金铃挂回李衍项上瑞寿想出言阻止,床上之人突然腾起身子回魂般瞪大双眸。

吓得瑞寿一激灵变成乌龟滚下床,临渊满是疑惑和不解,夺金铃就得取他性命这小子到底得罪了谁?

一时间悲喜交加,看到他平安无事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化开了。

明明记得把金铃取下了怎么还在脖子上?李衍怕临渊着急作势又要去取,临渊捏住他手温柔道:“李郎,天色不早了歇息吧。”

“我上你下?”累了一天临渊没时间磨嘴皮子,他还得再作打算,丢给李衍一床被子倒头就呼呼大睡。

李衍识趣地摸黑打地铺,今日所有事都令人捉摸不透只等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临渊手上没少沾血,可李衍生性善良对他一心一意,平白无故害人性命实在做不出来。

成婚后李衍像颗牛皮糖黏着他不放,整日嘴里不离“阿原”二字,临渊没法脱身在李府困了足足半年。

天凉李衍叮嘱他添衣,还时常差人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逗他开心,无论走到哪儿李衍都把他牵得紧紧的,生怕他溜了。

奶娘说有一晚她犯糊涂,银碳烧得不足半夜熄了火,深冬夜寒她提着火炉子进屋,看见李衍把两床被子盖在少夫人身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冻得直哆嗦。

一问才知二人分床睡奶娘笑他糊涂,李衍轻笑道阿原是他妻,他体贴他有些事可以等,永远不会强求。

末了,嘱咐奶娘别把这事告诉夫人,她知道李衍性子倔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怕日后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临渊心照不宣地收下所有人的好意,

瑞寿传讯,龙王召集各位殿下回宫阖宫除夕夜宴,欲立大殿下为太子。临渊早知老头会偏心废物大哥,除去出身他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可偏偏他为蚌精所出……

他素来和大哥不合,只怕后患无穷瞅见李衍睡在床边,暗下决心不能再妇人之仁必须速战速决。

柳树光秃秃地,覆了层雪。

二人在阁楼小憩,李衍脾性好沉得住气,听先生念书过耳不忘,待人接物张弛有度临渊甚是佩服。

李衍察觉他有心事却拿不准原因,只旁敲侧击地问,临渊突然郑重其事地牵着他手,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李衍,有些事我得告诉你…我不是人。”脱口而出自己都觉得好笑,剩下的话咽进肚,一点也不想说了宁可他从来不知道。

“你是我妻。”李衍若有所思出世以来他走路,说话,识字都快人一步,万人皆知李员外爱子天生早慧,唯独面对阿原他脑子总缺根筋,变得木楞。

沉默半晌,临渊喜笑颜开滚烫的泪水落在手背融化了寒凉,夜深李衍裹着被子往床边一趟,临渊呢喃细语“地上那么凉,上来睡吧。”

小心翼翼上床不敢和他靠得太近,中途阿原抱怨太冷,他只好往里挪了几下,临渊趁机抱住他惹得李衍彻夜未眠。

那之后俩人出双入对,感情突飞猛进羡煞旁人。

冬日难得暖阳高照,临渊晒着太阳跟丫鬟学女红,初次上手免不了受伤,几个指头全是针眼。

李衍心疼让他别学了,口头答应得好私下又偷练起来。“夫人,再过半把个月就是除夕,又可以热闹了。”

没留神指尖又破个口子,一副鸳鸯戏水浸在血水中,他心烦意乱匆忙回了屋。

临渊越温柔体贴李衍越怕,这些日子他前后判若两人,温情和关怀倾泻而出毫无保留。

李衍觉得阿原像只风筝,控制得了方向拦不住他飞向远方,患得患失的感觉日渐强烈。

别岁那天府上忙着准备除夕晚宴,临渊挽住李衍一刻不放,他成了黏人的牛皮糖,问东问西。

问李衍有什么愿望,道“双亲安好,同阿原白头偕老”问他想要什么,道“有子如阿原”问他是否有遗憾,道“不曾”。

街坊四邻燃起小鞭炮漫天红屑,李衍说了句什么,临渊没听清只摇摇头,这天格外漫长,所有人在疲惫中期盼着新的一年能称心如意。

临渊望了李衍一整夜,千头万绪道不明俯身轻吻他双颊,李衍被惊醒羞赧一笑。

“阿衍…把金铃给我吧。”说话间他双眼噙泪,李衍抱着他,肩头被泪水浸湿一大片,取笑阿原像小孩,不过一只金铃而已。

若能摘星折月,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他都想取来给他。

替他拭去泪李衍想起那天没答案的问题又问道:“阿原,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临渊一愣沉默了许久,李衍嘿嘿一笑取下金铃愣头愣脑“金铃在你身上一日,你就永远是我妻。”

转而昏睡过去临渊给他掖好被角,收了金铃去龙宫赴宴,来去匆匆一趟下来憔悴消瘦不少。

除夕当天日上三竿丫鬟催少爷夫人晨起,发现屋内二人昏迷不醒,忙请大夫来医治。

李衍夫妻离奇死亡震惊全城,御医诊断是自戕而亡,至于如何逝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夕之间丧子丧媳李氏夫妇悲痛不已,依爱子遗书所言引咎辞官退隐山林。十年后,国都沦陷战火纷燃,二老远离庙堂得以保全此身。

每逢清明,临渊总不忘下界给李衍扫墓杏花微雨十里长烟,拿到金铃他如愿飞升职任布雨水神。

旁边小坟堆“李氏之妻倾原”空空如也,当年他施障眼法,以稻草作己身陪在李衍身边。

数年过去心中仍空落落的,才知何为“只羡鸳鸯不羡仙”凡尘走一遭恍若隔世。

三日后天后诞辰,临渊随众神参拜贺寿。他不动声色地飞升无人知晓,仙乐妙舞流云缱绻筵席过半有人提起“金铃锁魂”一事。

霎时,众说纷纭每人握着些小道消息以讹传,白胡子老道手抚拂尘满脸神秘莫测,嗤笑众人都被蒙骗了。

“什么‘金铃锁魂’一派胡诌,伽蓝神君超脱三界之外,有什么能锁住他?”

天庭之上一片哗然,全都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听这桩秘辛“伽蓝神君轮回历劫,还一桩桃花债罢了,还因公徇私渡那人成仙啧啧啧…”

惊诧讶异之声此起彼伏,临渊听得一知半解他对这些八卦向来不感兴趣,趁着人声鼎沸溜了出去。

刚到南天门,一青衫仙人拂袖而来,路过他身旁唤了声“阿原”顿时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动弹不得。

那人转身莞尔一笑,临渊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思索半天想起件往事。多年前他在东海引渡一位迷路的神君,分别时神君许诺帮他还愿。

那时年幼,看姑姑成婚穿得喜庆漂亮,十分艳羡他歪着脑袋戏谑笑道:“我想当新娘子,你娶我吧。”

神君笑意盈盈,点头飘然而去。

大帮人蜂拥而至,追在青衫仙人身后惊呼“天哪,是伽蓝神君!活久见!”

临渊回神满脸是泪,金铃不知何时又回到掌中,他望着远去的身影轻叹:“阿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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