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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她复仇

言雨| 2022-5-21 18:26 阅读 17001 评论 0

1

寒风入境,拂过城墙边上的身着铠甲的众人,入目皆是一片黄沙,随寒风四散,又于不远处聚拢,形一座座山丘,又似对峙之势。

“将军,圣旨到了。”林承焕立于城墙之上,目光望向京城,眼神复杂。“嗯,她来了?”林承焕回头。“沈小姐闻讯赶来,现在帐中。”林寒跟随林承焕参军,从随侍到副将。

她,前丞相嫡女沈清雨,传言没错,永宁侯府世子从军九成原因来自沈清雨。当年林承焕随太子江南游历,刚回京就听说丞相谋反被抄家,男子斩首,女子流放。他连忙赶去丞相府,短短三个月,丞相府一片荒芜,早抹去了生活的痕迹,他把丞相府每个院落、角角落落都踏遍了,没有任何活的气息,唯有砌成的墙体,直抵腰身的野草,满目的荒凉。

外人只听说世子抵京第二天就约太子入酒楼吃酒,一连三天,醉倒不省人事为止。三天后就跟太子说要参军,去边境建功立业,唯有两人知道那三天过的有多煎熬。林承焕连醉三天,离谨以其母都劝不动,只能看着兄弟颓然无能为力,直至第二天林承焕来找离谨,他褪去颓废的窘态说出去边境立功的想法。“你要......要去找她?”林承焕朱唇轻抿,继而笑道“瞒不过你,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可能放下她,所以——我去找她。”林承焕一脸严肃。“我知道你喜欢沈清雨,但是这不一样,承焕。”“你知道我的脾气,你拦不住我。”

“你......唉,算了。你也对自己好点,先活着才可能有以后。”离谨手搭在林承焕肩上,叹气。两个人又小酌几杯,“我这身份,”离谨停住,“不说了,我是陪不了你了,我会帮你找她的下落的。”“谢谢兄弟。”酒杯一碰,四目相对,均展颜一笑。“保重!”半年后,林承焕从一个边陲小镇找到了沈清雨,全然没有过去的状态,一身素衣,皮肤粗糙,脸上也不见早日的活泼爱笑,林承焕心里顿时一紧。

他把她带回营帐,安置在军营附近的村庄,对外声称是救来的普通姑娘,孑然一身,唤为沈冰。“都是我做的,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味道还是可以的,你尝尝。”桌上布满了各种菜肴,沈清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林承焕没动,就这么看着她。“吃呀,我做饭真的还可以,我来这儿之前都是自己做饭的,边境这地方不抵皇城,没什么珍馐美味,但是味道我保证可以吃的,不信我吃给你看。”沈清雨夹一道菜往嘴里送满脸写着好吃。“看吧,很好吃的,你也吃。”他还是没动。沈清雨有一丝慌张,连忙起身,“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林承焕转身拉住她,“清雨,你是不是想回去。”沈清雨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一杯茶水,慢慢把茶水递了过去。“清雨”林承焕又唤她。她停了一刻,低下头,声音也沉了下去,“是,我一定要回去。”“没意义的,事情已成定局了。”

“清雨,这里我能护住你,回去就不一定了。”林承焕拉紧她,看着她的眼睛。“被抄家的不是你!被诬陷谋反的不是你林家!”沈清雨大吼,眼泪控制不住溢出。林承焕愣住,一把揽过沈清雨紧紧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

2

林承焕最终还是带她回京了,看着路上一脸冷漠的沈清雨,他心痛难忍。一路上风餐露宿,她也一句话没说,像她说的那样,扮演者侍女的角色。只是林承焕明白,曾经活泼爱笑已经的她不见了,回京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暗暗发誓,一定会保住她。“母亲,我回来了。”回到侯府,林承焕跪于母亲面前,叩首向母亲致歉五年内未呈孝于前。

沈冰就跟在林承焕身后,不发一言,林母在激动之余瞥见她,眉头一皱却未置一词,与儿子相述分别五年的经历。林承焕在家待了两天,他始终在观察沈冰,却发现她未有任何行动,也从未向他提出任何需求,他渐渐放松对她的观察,也给了她更多自由的权限。

林承焕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只能尽力去帮助她。由于母亲身体不好,父亲请旨希望独子能在身边侍奉,暂脱将军之职,以全儿孝顺之名。林承焕也因此长留京中,侍奉双亲。回京之后他以叙旧名义与太子离谨相约在京中常约的酒楼,为叙旧也平息京中太子揽臣的流言。他将沈冰也一同带去,让离谨也见到这个消失多年的朋友。他怕沈冰因皇帝之责迁怒,聚会之时刻意隔开两人的接触。“我恨得是他爹,你不用这么刻意。”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一晚上默默无言的沈冰说了晚上第一句话。离谨眉拧了一下,又舒缓下来,敬了沈冰一杯酒算是掠过了这个话题。三人重聚与京,却也不是从前逍遥的三人行。

3

“公子,沈小姐与太子会面了。”林寒奉林承焕之命,跟踪保护沈冰,也算是给自己传递消息。他点点头算是应了,沈冰如果复仇必是要与离谨联系,这也是他带沈冰去见离谨的目的,也是试探两人的态度,只是就不知沈冰的计划具体是什么,又如何劝说离谨帮她对抗自己的父亲。他想象过她会有任何的行动,也做好他以为的所有准备,但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那刻,他承认他怯了,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将她圈禁在自己身边。

可是,他不能,他有了想哭的冲动。“承焕哥哥,记得这个吗?”在沈清雨把平安符取出来的那刻,他突然又有点想笑,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年少时的淡淡情愫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和沈清雨认识是在宫里一次宴会上,远远看着对面的小女孩特别可爱,就想逗逗她。他和离谨堵在沈清雨必经之路上,等到她走过来,嘴上叼片叶子,抄起根树枝拦在沈清雨面前,挑眉一边模仿着市井流氓用戏谑的口气进行调笑,那时候很小七八岁的样子,沈清雨看着来人不像善茬,拉着婢女转身想走。原本是想戏耍一下,但看到沈清雨委屈的脸有些心虚。

沈清雨后退一步躲避来势汹汹的两人时,没站稳坐在了地上,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摔疼了,抱着腿低头埋着委屈抽泣。两人拙劣哄着,手忙脚乱得解释自己的无心之过,可能是两人的行为没有显示恶意,沈清雨渐渐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算是为这次闹剧画上句号。林承焕和离谨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本世子的信物,你以后拿着这个找我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的。”林承焕将腰间的平安符取下,递给了沈清雨。“这可是我娘亲自给我求的,你别丢了。”林承焕傲娇地说。沈清雨试探着伸出小手接过了来自这个世子的“信物”。后来就经常流传永宁侯世子和二皇子经常诱拐丞相府大小姐出来混市井。

丞相听闻流言也多次对女儿教育,奈何不见成效,观察多次发现没有什么出格的事,也就默认了这件事,只是每次出门都派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暗中保护。此刻这个“信物”以这种形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承焕哥哥,希望你能成全我,我非嫁离谨不可。”沈冰面无表情,似乎在诉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非得这样吗,你想报仇,怎么报仇我都帮你,你非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吗!”林承焕有些受不住,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蹲在抱着自己的头,把声音隐在双膝。“你明明知道的。”沈冰没有在说什么,就那么站在这里看着他。院中的落叶随着风吹散,原本树杈上的鸟儿也飞走,在寻找其他的栖息地,两人在风中就这样停驻许久。

过了很久,林承焕收拾好心情站起身,留下一句“既然你想好了,那几这样吧。”他没有再看沈冰,转身离开院子,他知道他拧不过她,以前是,现在更是。

4

林承焕劝说母亲收沈冰为义女,直言沈冰与离谨相思甚久,希望能予以成全,给沈冰一个较相当的身份。林母看着儿子佯装的笑容,叹口气,无奈成全了他。林承焕到太子府找到离谨,没有问他们商议了什么内容,没有问为何答应娶沈冰,他和他面对面站了许久只留下一句“保护好她。”,便黯然离去。三天后,京中盛传永宁侯夫人收了一个义女,名唤沈冰,是世子在边境带来的女子,飞上枝头。

第二天传闻太子求亲永宁侯府,求娶沈冰,太子和世子在江南巡历时遇见的女子,于太子有救命之恩,太子一见钟情,多方寻求,最终是由世子在边境找到,太子闻讯征得皇帝同意便上门求亲。京中流传多种版本,但是唯一确定的消息便是一个月后,永宁侯府与太子结亲,太子迎娶沈冰为太子妃。大婚当天,沈冰从永宁侯府出出嫁,林承焕却不在送亲一行中。结亲队伍排成长龙穿过街头巷尾,街上爆竹声声响,行人纷纷注目,观赏太子娶亲。“公子,一个人喝酒。”面对女子的搭讪,林承焕闷闷喝酒,坐在听风楼包间,双眼逐渐变得迷离,看着窗外走过的队伍,暗自苦笑。

女子走到窗边,双手轻扶窗檐,望向街上走过的花轿,轻叹“沈小姐好手段,不愧为丞相嫡女。”林承焕闻言猛然清醒,一把锁住女子咽喉,眼神凌厉,顿露杀伐之气,“你说什么?”女子轻笑,手抚上林承焕的小臂,慢慢将其拉了下来,转身坐下,“公子可愿与我说话了?”林承焕有些失神,他跟随女子坐下,“我这听风楼做的酒水生意,也做得消息买卖。”他听到女子说。女子为听风楼老板谢安,据她所说,沈冰在京期间仅来听风楼两次,第一次一个人,第二次却来了很多江湖人。“公子,寻风见到沈小姐和柳统领私下见过面。”林承焕想起林寒之前向他汇报的事,程寻风是负责宫闱安全的禁军副统领,与林寒曾在军队有过交情。

结合两者的联系,林承焕突然对沈冰的计划有些清晰。他把身上的银票拍在桌上,推向谢安,“这是定金,我希望谢老板能持续给我递相关消息。”谢安看着眼前的银票,浅笑一下,准备说些什么,“谢老板是生意人,既然跟我说了这些,就不用再故作推辞了。”谢安闻言,收下银票,拜别林承焕,转身离开包间。林承焕看着谢安离开,突然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酒壶,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窗外依旧是铜锣、鞭炮、欢呼声此起彼伏,宣告着此时新婚的进行。

5

林承焕在家颓了几天,整日闭门不出,林父怒其不争,又有些不忍,在户部给他找了一个官职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林承焕任户部侍郎之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偶尔去郊外预备军营逛逛,松松筋骨,偶尔去听风楼探听消息。“从江东开始有流言传丞相谋反一事有内情。”谢安把查到的情况递交到林承焕手中,他翻动几页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情况,江东那片流言甚广,其他地方也有一些说法,但是目前仅在地方,并未传到京城,否则皇帝不会没有作为。“是那批江湖人传出的消息。”林承焕边看手中的信,肯定的询问。

丞相谋反一案一定和沈清雨有关系,她联系江湖人应该不仅仅想要谋划刺杀,她还要平反。“是,那些江湖人分两批,一部分在民间散发消息,一部分留在京城蛰伏。”谢安眼神中有一丝玩味,拿起桌边的茶品着,“沈小姐深谋远虑啊。”

“你不用管这些,盯住人,查你该查的。”林承焕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些许不耐,他把信收入囊中,留下一沓银票,起身准备离开。“我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世子是否感兴趣。”

谢安放下茶杯,起身面向林承焕,身形略显从容,语气十分平静。“说!”谢安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林承焕,“这是当时谋反案涉及到的名单,部分已经在当时被连坐,标记出来的世子可以去查问,说不定有意外之喜。”林承焕结果纸,扫了一眼,向谢安道了声谢便离开听风楼。

林承焕派人分别查探标记的人名,并一一暗访,听闻的事令他心惊,虽然早就猜到冤杀的可能,但亲耳听到冤案的幕后推动者是皇帝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不过这些人沈清雨早在他之前拜访过,除了这些消息之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遗留,他只能从其他角度入手。数日后,林承焕在户部执勤,收到从民间递呈的关于丞相一案的民情书。他才发觉这些言论慢慢传递到了京城,马上到天子耳边。

由于言论流传范围并没有充斥整个京城,当天朝前奏报并未提及。下朝之后他刻意留住脚步与刑部尚书刘真并行。“关于民间传说丞相一案的言论,大人是否听过?”他在刘真旁边低声询问,眼睛却看向四周,提防外人听到。刘真一愣,脸上显露出惶恐,连忙看向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才悄声回道,“世子这是什么话?”看到他的反应,林承焕继续追问,“丞相生前何等忠良,我倒认为此流言并非信口开河,定有所依据,大人认为呢?”刘真似乎更加慌乱,加快脚步想要摆脱追问,“此事已成定局,陛下亲自拍定的案子,世子又何必苦苦追问。”刘真的态度更肯定了林承焕的猜测,丞相谋反一案由刑部主审主查,虽主使者已换,但刘尚书并非不知情,得到这个结论,林承焕放过刘真,此事不急于一时。接下来他几次递交拜帖都被刘真寻理由一一退回,弄得每次刘真见到他就躲。

6

沈冰嫁入太子府之后并未再跟林承焕联系,除了婚后回门一次之后再未见过,跟离谨也只是在朝堂上有过交集,似乎两人的轨迹和他渐渐拉远,也不知道究竟两人的计划具体是怎样的,两人是因为复仇结合,却又存在灭门之仇,以前林承焕是中间的枢纽,现在这种情况三个人的关系也变得很尴尬。但是林承焕却慢慢发现皇帝的身体似乎在一天天变得虚弱,甚至有几次朝会由太子主持,并未参加。​

他置身朝堂之后,才发现离谨已不再是之前自己相识时候的微弱势力,已经发现有多半数的朝臣是太子势力范围。流言愈演愈烈,朝堂之上有经历丞相一案的官员上书请奏,皇帝大怒驳回,称有人霍乱朝堂,勒令相关官员尽快处理,不要让此事再次发酵。户部中林承焕主动揽责,一边协同官员处理,却一边拖延查案进度,把矛头向其他方向引领,在这种情形下,流言源头迟迟没有找寻出来,皇帝急得发燥却没有办法。

他部下从江东传信说有民间受丞相恩惠的百姓誊写万民书欲呈上以求皇帝重查此案,他明白此事与沈清雨有关,担心皇帝暗中派人阻拦,便遣人跟随送信人一路保护,直至抵达京都,路上的确颇多阻拦,最终还是成功抵达京城。

他找人引导送信人找到文渊公递交万民书,他考量过所有官员愿意并有能力帮助此时的概率,其中,唯有文渊公有和皇帝争执的能力且心胸正直不偏私。毫无意外,万民书并呈于圣前,皇帝无法阻止民意,应该只能应下,但是却也没想到皇帝能硬生生转移话题。“朕闻黄河一带有洪涝,众多百姓受难,可有卿家自请处理。”皇帝拿起手中的一份奏报说了起来。“陛下,万民书所言——”有官员想要继续话题。“荒唐,难道解决受难百姓的问题还抵不过一桩旧案吗!”皇帝脸上愠怒,拿起手中的奏往官员的方向扔去,奏折落在官员旁边。“既然言卿有闲,不如由你主事,立即着手去处理黄河洪涝一事吧。”

“陛下——”官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帝呵断,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摇摇头没敢再提此事。皇帝又处理了其他几件小事,便找理由退朝了。

7

那天下朝之后林承焕再次找到刑部刘真,此时他却没有再次推辞,主动邀请林承焕回家小聚。


“我当时还只是刑部小官,大概知道这件事。”

林承焕听刘真给他描述,丞相被带到刑部之后,不肯吞下此诬陷之事,也不愿出言对皇帝不敬,只在死前听到丞相言‘上疑臣,臣却弗能背君’。

刘真说了他当时还是刑部小官时的经历,皇帝曾有密旨勒令此案必须以丞相谋反未成告终,当时刑部尚书等一些直接主事官员十分头疼,这是变相诬陷忠臣,皇帝告知他们有关谋反的私信藏于丞相府何处,并让他们前去搜查,不过这一看就是皇帝捏造的证据,但是没有办法违逆圣命,此案定下来之后,丞相被处死,相关涉及人等一概连坐,刑部尚书等一部分人自请辞官归乡,还有一些人郁郁而终,一些知道密信内情的其他人也在之后不知所踪。林承焕大受震惊,郁郁离开刘府。刘真说当时的案卷还在刑部有记录,如果他真的想了解可以暗中誊一部分给他看看,林承焕连连道谢,心里却十分难受,像针扎了一样。

林承焕想到幼时师父护国将军楚昭自请驻守边疆时的不得志,突然明白了几分内情,自古皇帝的疑心最要人命啊。林承焕突然想跟人聊聊却发现没什么能畅聊的朋友,他提笔向远在边关的师父写了封信,隐约提了此事,也说了自己最近的经历和感情,包括其他三三两两的话。“当前丞相一案你知道多少?”听风楼内,林承焕面对着谢安,闷闷地喝着茶。“我知道的您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谢安轻抿一口茶,淡淡地说着。“你觉得丞相是什么样的人?”林承焕继续问着,他这些天心里存着好多的话,闷了许久,不知道该给谁说。谢安挑了一下眉,正了正色,放下茶杯“对于百姓而言,沈丞相是能解决民事的好官,对于学子而言,他是能沙中淘金的老师,对于官员而言,他是知人善任的领导。

但是——”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向皇宫的方向,蹙眉,压低了声音“对于皇帝而言,他却是能威胁地位的佞臣!”林承焕听到这句话惊坐起,又缓缓坐下,沉沉说到“是啊”。可是不嘛,皇帝疑心重,就连太子应该也很忌惮吧,若不是现在身体虚弱,而太子又未显露山水,他——。他突然想到皇帝为何突然身体虚弱,这又是否是沈清雨和离谨计划一环呢,既然现在的皇帝不愿平反,那,换个皇帝呢。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大事,神色有些慌张,眉头紧簇。此刻谢安还看向窗外,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8

“公子,有人在查在京的江湖人。”林承焕刚刚收到谢安传来的信,说是沈冰联系的江湖人正在慢慢向京城集结,应该是快要行动了。而在查的这个应该是皇帝的人手,是离谨不知道的势力,皇帝应该有些起疑了。“柳全那里呢?”他放下手中的信,眉头紧锁,如果禁军那里再有变动,那——。“那边暂时没有异动,但是寻风说柳统领在安排换防,尤其是——,中秋,”林承焕突然明了,半个月后中秋,皇宫会举办中秋宫宴,宫内女眷均会参加。“柳统领安排的都是自己的人。”

沈冰应该提前联系了柳全让他放人进攻,她要在中秋宫宴做个了断。“江湖人那边你联系谢安帮一下。然后私下调几个能干可靠的,联系程寻风,到时候请他方便一下。”不管她如何行动,林承焕一定要保住她,哪怕——哪怕对林家有不利。“承焕,你要做什么!”林父不知道从那里得到消息林承焕调了人手回京,找到儿子呵斥。

父子在屋里面对面对峙,林府脸上愠怒,一拳砸在桌上,茶杯摔碎在地上,林承焕跪在父亲面前,两人似乎已经有过争执。林母在两人面前调停,却不知道怎么插话,她想让丈夫消气,却也明白这口气难以消下去。“你看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我都装聋作哑,可你——你现在调人手这要干什么!”林承焕忍着责备,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思索。“就为个女人,你还要管林府死活吗,啊!”似乎是气急了,林父猛然咳嗽了起来,林母忙递过水,一边帮他顺气。

林承焕终于开口了“就算不为,他名义上也是我们林家女儿,不如帮一把。”似乎感受到林父脸上的怒气,他又说“父亲可知师父为何自请驻边,可知沈相为何而死,您又为何主动呈交兵权?”他连连逼问。

林父哪里不知,谁都明白当今皇帝性情,他只能尽力保全林府,他暗自叹气。“既然如此,不如顺势而为,帮沈清雨,也是帮离谨。”“你,这是谋反!你知道失败的后果吗!”林父拍案而起,却压低声音怒骂。“我知道林府历来忠勇,但——如果出事,父亲大可说我已不是林家人。”他想劝但是又知此事后果,只能咽下。他向父母亲三叩首,起身离开林府。

9

中秋宫宴前夕,林承焕收到来自谢安和程寻风的消息,沈冰那边行动了。林承焕也应邀进宫,宫宴上他远远看见离谨和沈冰,沈冰看了他一眼之后匆匆偏过头,和离谨点头致意,入宫前几天他跟离谨联系过,表示愿意无条件支持。宫宴开始,万官起身拜贺,祝离国千秋万代,祝百姓中秋团圆。林承焕悄悄向沈冰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冰低着头却能看到她脸上露出的讽刺之意。宴会进行过半,他看到有人跟沈冰附耳说些什么,紧接着,她和离谨相视一眼。林承焕心里一惊,要动了。

沈冰从座位上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拜在皇帝面前,她从袖中拿出几封信,应该是之前从那些人手中拿到的“证据”,还有那封万民书。“臣女沈清雨叩见陛下。”他听见沈清雨说,她要行动了,孤注一掷,她在皇帝面前说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回头路了,但估计她也不需要退路。林承焕看到皇帝脸上显露出讶异,然后蒙上一层怒气,“你是罪臣沈炀之女,你竟欺君嫁入皇家,你想干什么”他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掀了下去,大怒,“还有谁替你谋划,永宁侯府,哦,太子应该也知道吧,你们——”他似乎气急了。

林承焕听到提及永宁侯府的时候,心里有些后怕,不该牵连家里。他又听到沈清雨打断皇帝的话,继续道,“臣女隐瞒身份,并非要欺君,也与其他人无关,臣女——我希望陛下能重申我父一案,还我沈家清白,我多方寻找证据,希望陛下重申,这也是百姓的心愿。”她的称呼从臣女变成了我,但语气未见波澜,但她内心应该已经视死如归。“百姓,是你沈家百姓还是朕离国百姓,你们勾结江湖人,诱骗黎民,意图谋反,此案板上钉钉,早已了结,你想如何重申!啊!”皇帝很生气,动作也乱了几分,他又将手边的东西摔了出去。

停了几秒,林承焕能观察到整个屋里剑拔弩张,沈清雨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心绪,皇帝也怒目视之,离谨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应该商量好不插手此事,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有人站出来,想要为沈清雨说话,还未出声就听见皇帝怒斥“人呢,来人哪,逆臣在此,把她给朕抓起来。”他听见屋外有异动,禁军动了,应该是要护驾,沈清雨请柳全帮忙但不会连累别人。

但是禁军没有进来,应该是和沈清雨带进来的江湖人交手,其中还掺了一些自己的人。等了一会儿,外面已经兵刃交接,却没有人进来,朝臣也都没有动静,一些是离谨的人应当已经通过消息,还有人在观望。沈清雨已经从跪姿站了起来,皇帝见此,感受到一些意外,但似乎又猜测到。他从大殿侍卫手中抽出刀,走近沈清雨想要斩杀,但脚步踉跄,旁边的内侍追上去扶着他。

林承焕不敢再等,他从座位走出来,走到沈清雨身旁拉着她,暗暗把她往自己身后带。皇帝的剑刺过来那刻,他伸手挡了过来,皇帝手中不稳,剑摔了出去,皇帝身形慌乱,

“逆臣,永宁侯府也想谋反不成!”内侍扶着皇帝,才让他的身影稳了稳。林承焕向皇帝行礼,“永宁侯府世代忠良,不会谋反,还请陛下不要冤枉无辜。”他慢慢说道。“无辜,你们跟沈炀一样,都威胁朕,都想造朕的反,沈炀死有余辜,你们也是,你们——”皇帝从喉咙里发出怒吼。在他提到沈炀的时候,林承焕感受到身后的人动了。

沈清雨本来在努力压抑,听到皇帝咒骂自己父亲的时候,愤怒再也压不住了。林承焕感到沈清雨奋力挣开他的手,越过他上前,从袖子拿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光反在他眼里,没来得及阻挡,已经听到匕首穿破衣服刺入肉体的声音,然后他感觉沈清雨倒在了他怀里。

10

林承焕渐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清雨因愤怒想要刺杀皇帝,但是在匕首刺入身体时她却被皇帝身边的内侍推开了,所有人都只能看到皇帝内侍手执匕首杀了皇帝。不知道是因为皇帝长期身体虚弱还是这一刀太重流血过重,反正结果是皇帝因为这次刺杀身亡了。

离谨在那天事情发生后十分冷静的处理,他先是派人请太医诊治皇帝,然后遣人压住所谓的刺客内侍魏过,之后安抚大臣,宣布这件事是内侍刺杀皇帝,沈清雨阻拦未成功,他的表情何其冷静,似乎被刺杀的不是自己的父亲。屋外的兵刃声早已不见,那批江湖人也都逃离,甚至两方打斗中竟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亡,任谁认真思考此事都会察觉问题,但因为离谨的原因,没人敢去纠结这个。魏过承认给皇帝下药以及动手刺杀,原因是对皇帝不满,然后自杀了。

但是为什么不满,林承焕不相信,他知道魏过大概是替人受过,这是离谨能保住沈清雨最好的办法。之后果然皇帝因此驾崩,天下大丧。七天后,在众大臣的推崇下,离谨以太子身份名正言顺继位,第一件事便是追封了先皇和自己的生母。沈清雨以沈氏遗女身份向新皇喊冤,并呈上一系列证据,离谨安排刑部刘真主审此案,并赐其在权限范围内随意调派人手的权利。

很快,丞相一案被翻,但由于一些证据与先皇有关,无法证明。此案之后,丞相殊荣不再,沈氏孤女沈清雨因隐瞒身份,同时联系江湖人士入宫违反条令,两罪加身,但因为那天救驾虽未成功但其心可鉴,同时宫内并未有什么伤亡,仅免其太子妃身份,贬为平民。

永宁侯府因帮助沈清雨隐瞒身份,罚俸,念永宁侯府世代忠良,也非主过,仅仅罢调了林承焕的官职,永宁侯成为一个无实权的头衔。此事之后,林承焕也受到来自师父的回信,之后他向离谨上书自请去边关驻守。

“真去吗?”离谨看到林承焕上书之后便私服出宫和林承焕相聚在之前常去的酒楼,两人见面之后一直在喝酒,心里都装了更多的心事

。“嗯。”林承焕闷闷地说。

“还是为了她?”离谨看了眼外面,不想直视他,过了这么久,他们心里都有很多变化,回不去了。

“我还要为我林家谋求差事啊。”林承焕摇摇头,他已经和父亲商量了,永宁侯府需要靠他撑起来,去边关才是武将最好的去处,至于沈清雨,看缘分吧,他不会再刻意求,但——或许以后也说不定呢。两人对饮好久,却没有之前兄弟般的感情,多了很多的不得已,也有了更多自己的担当。

“祝你成为一个好皇帝!”

“祝你成为一个军功赫赫的将军!”两人互敬一杯,这也成为两人间最后一次脱去身份束缚的相处。两人分开之后已是深夜,路上没有行人,只有风和鸟鸣。在月光的照耀下,拉长了两人的身影,自此,两人分离,各走一边,越走越远。

11

沈清雨的话在旨意到达丞相府那刻,应该是我此生最崩溃的时刻。我知道父亲一定是被诬陷的,我想要为父亲平反,我想要让皇帝付出代价。在边境流放的日子里我努力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楚伯伯和父亲从小的交情,他在那段日子里帮我很多,但是他能帮我的事情有限,皇帝的猜忌让护国将军楚昭自请驻守边关,让我的父亲蒙受欲加之罪。

我没想到林承焕会来接我,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但是现在儿女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要借助他的力量回去。他把我安置在小镇上的那段时间我和楚伯伯联系上,并跟他说了我的诉求,他开始想要劝我,但我的执拗让他慢慢放弃这个想法,他决定帮我,他介绍了现在的禁军统领柳全,是个能用之人,我开始和他联系上,并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皇帝的消息。父亲提拔过的一些学生在我家落难后也为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们有人向我提供了一些关于皇帝私下筹谋诬陷我父亲的证据,真的在那之前我没想到皇帝竟能猜忌至此,我心里很悲凉。

我父亲生前随性,一直向往江湖,并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士,他也喜欢从这些江湖人口中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但是没有想到这却成为皇帝诬陷我父亲的证据之一,既然这样我就想证实了这个想法。林承焕回京之时我央求她带我回去,不出所料,他最后同意了,我作为他的侍女沈冰随他回侯府。

之后他带我见了离谨,我便有了其他想法。我知道离谨母亲的死因,皇帝看好这个大智若愚的皇子,但是也忌惮离谨立储之后威胁到,便想要除去离谨母家依靠,撇去外祖家对他的干扰,皇帝当着离谨的面赐死了离谨母亲,还声称这是立储的代价,可是离谨不是他这样拿捏的,离谨多年来装愚也多是为了保留深宫内的母子之情,但是皇帝的想法也与离谨背道而驰,离谨成为太子之后依旧暗地培植自己的势力。

我想利用离谨的太子身份为自己谋的正当进宫的理由,我与离谨私下商议,他助我复仇,也为他登位有个契机,我赌他恨自己的父亲,我赌对了。

我请求林承焕帮助我嫁给离谨,为我求的一个相当的身份,并以他的“信物”求他,他开始不愿意,甚至说愿意帮我,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想法,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跟我说出来,但我不想拉他下水,我不确定我能成的胜率。我让那些江湖朋友在民间散布关于我爹谋反一案的言论,并多方流传关于丞相忠良的事迹和谋反一案的疑点,我不止要复仇,我还要还我爹清白。我想把这件事重新搬到明面,让皇帝迫于情势重申此案,但是皇帝执拗,不肯屈下天子威严,我很失望但是也在预料之中。

离谨给我很高权限,我可以在宫中很自由,我不断寻找机会,我联系了母亲之前救过的一个小内侍魏过,他现在已经在皇帝身边当差,他受我母亲恩惠,表示愿意助我,我请求他帮我关注皇帝起居,并将我从边境的来的药交与他,添加皇帝的饮食可使他羸弱,便于太子把控势力。

中秋宴会我找到机会,我让柳全找机会放江湖朋友入宫,宫宴之时我以丞相之女身份去质问他,我将万民书呈上,我将父亲被诬的证据呈交,我甚至动之以情,他依旧强硬,并对着我大喊反贼。我知道离谨不会帮我,这是之前说好的,江湖朋友拖住禁军脚步,皇帝想要杀我,我没想到林承焕帮我抵住了皇帝,他替我陈冤。

可是皇帝说我父亲死有余辜,我很愤怒,我拿出身上的匕首想要杀掉他,在匕首刺入他身体那刻,魏过推开了我,执住了匕首,远远看上去像是他杀了皇帝。

我记得他自杀前对我说,他一直感念我母亲当前的救助,现在孑然一身,替我承罪,算是全了他的心愿。

皇帝崩,大丧。

数日后,太子受朝臣推崇,继任皇帝,应我请求,重申丞相谋反一案。我被罢黜太子妃,因隐瞒身份,私带江湖人士入宫,家族废敕丞相尊荣,贬为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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