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暖是学的法律专业，大学毕业之后顺利进入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五年过去，她已经小有名气。 在重庆法院下车，走入法庭，她要为自己的委托人辩解。 走到原告旁边，顺眼看了看对面的律师。 说不震惊是假的。第一次，她和林凛五年后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法庭上对峙。 苏暖控制好面部表情，收回在林凛身上多余的目光。 思绪飘远，回到高考那年夏天。 “林凛我喜欢你。”伴随着少女爱意递到面前的是粉色信笺。 林凛还没来得及回答，温安伸出去的情书却被远方飞来的一瓶矿泉水打飞了。 “不是说好要一起单身吗。”苏暖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我单身，你也不许谈恋爱。” 温安碰了一鼻子灰，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苏暖一手搭在林凛的肩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上你理想中的政法大学，别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知道吗。”托父母的福，林凛继承了他们身上的优良基因，颜高腿长。 这是林凛最喜欢的兄弟，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革命友谊。 跟林凛有一样的志向，都想考政法大学。 “对了，今晚我有点事，你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吧。” “有事？你有哪些旮旯事儿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我没有……我……” “吼！好啊林凛，你现在都学会不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学坏了是不是。” “告诉你，没有两件酸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敲诈！这是赤裸裸的敲诈！林凛满脸苦涩的应下了。 晚上社团聚餐，林凛和苏暖不在同一个社团。一群人嚷嚷着要吃火锅，重庆人都喜欢吃辣，社团的人也都同意吃火锅，林凛虽然是重庆人，但是他吃不了辣。 准备下单的时候，旁边的温安看到林凛眼底有犹豫，她赶忙举手：“能吃鸳鸯锅吗，我不太能吃辣。” “不会吧，温安你不是经常吃辣的吗？我都见过你吃。”另一位社员质疑，狐疑的目光久不散去。 林凛抓住机会，一把拉过要点单的社员，不知道说了什么，把火锅改成鸳鸯锅了。 吃完火锅之后，有人提议要转战ktv，据说那家ktv是有熟人，所有才给他们这些未成年进去的。 林凛不敢去，随便找个借口就要离开。 “林凛，你等等我，我跟你回去。”温安匆忙收拾东西，追上林凛。 林凛是个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温安也是一个安静的女生，一路下来两个人基本上没有说话。 途径宠物店，温安想要进去看看，她喜欢狗，刚好这家店里还剩一只。摸了摸口袋，发现钱不够。 “林凛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过两天还你。” 林凛为难的看了看面前的宠物狗，他想买下来送给苏暖，苏暖一直都很想拥有一只可爱的小狗。 “温安，这只宠物能不能让给我，这家店里的宠物随便你挑一只，我付钱，就当我送你了。” 温安一听林凛要送礼物给自己，高兴坏了，转身就挑别的小狗狗去了。 林凛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狗，可是他爱屋及乌，苏暖喜欢，他就喜欢。 果然，苏暖非常喜欢这只小狗，大方的从两件酸奶里拿一件分给了林凛。 第一次开庭他们双方僵持不下，即使苏暖激动的唾沫横飞，但是林凛总是可以有根有据的反驳，在他面前，自己简直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上蹿下跳的。 两个小时过去，双方都略显疲倦，出庭之后，苏暖逃也似的离开法庭，仿佛林凛是洪水猛兽。 林凛见她要跑，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暖暖，好久不见。” 炫目的阳光在他身上跳动，面前的人和记忆中高中时候的男孩重叠，变化可真大。 高考前一天晚上，林凛把她叫出来。 “暖暖，我做梦了。” 原以为他是做了什么令人伤心难过的梦：“我梦到上大学之后追我的女孩子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苏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亏她牺牲睡眠时间陪林凛大晚上到外面吹风。明天就要高考了，没什么大事她还是回去睡觉养足精神好好考试呢。 从法庭回到家，苏暖刚想躺下却收到大学班主任的电话，学校最近拆了宿舍楼要建新的楼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我的一些东西，问我还要不要。 苏暖最近挺忙的，回绝了，让老师随意处理。 高考之后，他们两个都顺利考上了政法大学。 重庆的政法大学在苏暖那个地区，只收五个学生，五个名额中，苏暖的高中就占了三个。 温安也考上了。 都是同一个高中上来的，温安和林凛之前在同一个社团，两人还算见过几次面。渐渐的在大学里他们从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苏暖心知肚明温安一直喜欢林凛，她不能成为好姐妹拥有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害，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最多就算得上哥哥妹妹，你不用在意，尽管去追。”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友谊？别人她是不知道，但是自己和林凛绝对是杠杠的革命友谊，这是她拍着胸脯证明的话。 有了苏暖的话，温安追林凛就毫无顾忌了。 为了成全他们两个，苏暖干脆不在学校住了，直接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房子自己住。 不仅和林凛的见面次数少了，还为他们两个创造出了二人世界。 她只想着帮别人了，忽略自己也是一个需要照顾的。自己租房，总有许多的不方便，修灯泡修电路这些事情都需要自己动手。 “林凛快救我！！” 苏暖十万火急的电话，刚好把温安约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答应的林凛叫走了。 “苏暖！” “啊啊啊啊啊，大哥大哥，我不行了，马桶堵了，救我。” 满脸紧张的林凛火速就冲到了苏暖刚租的小房子，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 “你能不能找个男朋友，不要什么事情都找你爸爸好吗，我很忙的。” “下次，下次绝对不找你行了吧，啰啰嗦嗦的。” “拜托，我再过两天我就出国留学了，这两天很忙好不好。” 苏暖心下一惊，出国留学，什么时候的事？ 问及详情才知道，林凛和温安都打算出去留学。 “你们两这么现在幸福的吗，快去吧快去吧，记得好好对待人家女孩子，结婚的时候记得别忘了叫我。” “想太多了吧你，我和温安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也要好好对人家，毕竟人家追你追了这么久了，你也要对人家负责。” “哦。” 自这天回学校之后，林凛就没和苏暖说过一句话，信息不回，电话拒接，苏暖也不想管他，随他去。 现在想想，五年过去了，他们应该成了男女朋友，修成正果，或许还有孩子了吧。苏暖躺在床上，想着他们幸福的生活。 明明她是祝福他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林凛呵护别的女孩子，为她煮红糖水，做尽各种各样的暖心事，苏暖的鼻子不由得一酸，心里有一股说不出委屈。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选择把林凛送到温安身边，从那个时候起就不应该对林凛有所留恋的。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林凛那句：“暖暖，好久不见。”如春风拂耳，温柔似海，这一句话就让苏暖恍恍惚惚的睡到了后半夜。 即使是深夜，重庆市的灯火也不熄，万家灯火，车流不息，交相辉映，簇簇璀璨，深夜时这里依然是人影幢幢，只觉得火树银花，星汉灿烂，宛似天上人间！ 送林凛和温安出国的那天，重庆市的夜，也是这么深邃且动人。 机场里，苏暖和温安告别，还送了温安一本笔记，远处的林凛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对于他，苏暖就没有什么告别的话吗？ 上次她说什么让自己好好对温安，他生气故意不和苏暖说话。可是苏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了，难道苏暖就真的那么狠心连一句“多保重”这样的话都没有吗？ 终究是错付了。 “以后记得打电话给我。”林凛憋不住了，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好像在说不打给我你就完蛋！而换来的只是苏暖的一句：“温安可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 他生气了，原本就黑着的脸瞬间冷下，帮温安拿过行李就催温安走，好像没听到苏暖的话似的，没有一点应答。 目送两个人过安检后，苏暖崩不住了，决然转身的时候，身后落下的是一路一串的舍不得，但是她不能回头，她怕我的神情会泄露她的不舍，伪装成没事人的她转身之后她一秒就破功，这次真的走了，就剩她一个了。 可是如果她肯回头一次，便能看到林凛颀长的身子伫立着，眸中是他牵挂和不舍的目光，他站了好久，不愿意离开，心底下在期盼着苏暖能够回头再看一眼。 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也高估了他和苏暖之间的感情，或许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哥哥吧。 苏暖擦了擦脸，睁开眼，发现手上全是泪水，她从床上爬起来，一只茶色宠物狗跑进房间围着她转了几圈。 每次看到这只宠物狗就总能想起林凛，大概是因为这是他送的吧。起床给它喂了狗粮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晚饭，随便吃了点饼干又倒头继续睡了。 直到天亮醒来，得到二次开庭的日期她这些日子混乱且忙碌的生活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时候起，林凛和温安去了日本之后，她和林凛断了联系。明明打个电话就能诉说心中万分的思念，可是每次拿起又放下动作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不能打扰他们两个。 或许真的应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句话，手机忽然亮起，竟是温安给她发来的信息。 内容大概就是他们从日本回来，想见见苏暖。想到白天林凛温暖的笑，几年过去了，她对林凛还是有种看了第一眼之后还忍不住想看第二眼的感觉。 当年他们远赴日本，起初林凛会经常给她发照片，发东京的街道，宫崎骏动漫里的名场景，还有……樱花树下笑容灿烂的温安。 苏暖盯着手机上的照片看了许久，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温安长得真好看啊，照片中的她嘴角浅浅上扬，头发被风吹在脸颊上，美得不可方物。 过后，林凛突然打过来了一个电话，让正在图书馆里的苏暖措不及防，双手捂着电话跑出图书馆，累得气喘吁吁。 “你怎么了？”林凛听苏暖的声音不太对劲。 “没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为了缓解尴尬，苏暖主动开口:“我看了你发的照片了，真好看。” “暖暖……” “嗯?” “你想我吗？”想，怎么可能会不想呢。 “不是很想，因为我最近交了男朋友，我光顾着想他了。”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林凛?” “谁让你找男朋友的?现在是谈恋爱的时候吗？”在日本的林凛破口大骂，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见面干什么呢？正式的告诉苏暖，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然后对她进行感谢吗?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时过境迁，她觉得没有什么见的必要了。 高中老师人很不错，把苏暖的东西都寄过来给她了。 她拆开快递，里面有本笔记，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字写得端端正正，一股浩然正气，看来这是林凛的东西没错了。 她以为只有女生才会写手账本，没想到林凛居然写了满满的三本，高中三年，一年一本，里面记录的是他们那个时候的点点滴滴，什么时候去饭堂吃饭……今天苏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她喜欢什么颜色…… 稚嫩的林凛在笔尖留下一丝一缕的欢喜，他在用她所不知道的方式小心翼翼的守护苏暖。 五颜六色的手账本像极了男孩十几岁轰轰烈烈却又羞涩不羁的暗恋。原来，曾经的他们都是双向奔赴却又欲言又止。 如果有一方愿意主动，那结局就不会是像今天这样了。 第二次开庭的时间并不久，两个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这一次林凛落下风，二审过后苏暖这一方的原告胜诉，林凛借此机会拦下她。 “暖暖。” “嗯?” 苏暖被他这么叫多了，条件反射，回答得很迅速。 “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说了谎话的苏暖紧张的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没想到林凛竟然点的是纯咖啡，能苦死人。她面若嚼蜡，好看的五官因为太苦而扭曲到一起，苦涩的味道在嘴里久散不去。 林凛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站起身接电话的时候苏暖蹩到是温安打来的电话。 林凛站在远处打着电话，这一幕让她想起大学那几年有一次她被教授骂的狗血淋头，声泪俱下的她向教授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途中恰逢林凛打电话给她，她才得以从虎口逃脱。 “你哭了?” 是啊，要是你刚才能看到我那个场景一定会夸我演技好的。 苏暖吸了吸鼻子:“没有啊，可能是因为感冒了所以声音变了吧，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那头的林凛抿了抿嘴唇:“暖暖，生日快乐，你有没有想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最近交了男朋友，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严重下降了。”耳边忽有大风吹过，林凛听到她这边“沙沙”作响。 稍后，苏暖又补了一句:“你跟温安怎么样了？有没有在一起啊？” “没有。”林凛话说得哽咽，腹中有万千苦水。 他提早买了回重庆的飞机，想给苏暖一个惊喜，来到苏暖的学校，走她走过的路，吹她吹过的风。走遍整个校园都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女孩，之后她从老师办公室夺门而出，林凛一路尾随苏暖，他就站在她后面，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只要苏暖回头就能看到他。 娇小的身影在高大的榕树下，微风徐徐吹过，女孩及腰的长发随风摆动，似是有心灵感应般，她缓缓转身，马路上刚好有辆公交车驶过，几秒之后，她定睛看了看对面的马路，只有空空荡荡的路灯在那里伫立着。 在这之后，林凛就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不再打扰对方，苏暖即将大四，在考研和工作之间徘徊。 原以为林凛大四之后会回重庆发展，可是他和温安一起在日本签了工作室，往后几年，是不可能回国来了。 林凛打完了电话，苏暖就知道他要离开了，他走得匆忙，有钥匙落下了也毫无觉察。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竟让苏暖有些吃醋，以前林凛只会为她一人紧张，现在不一样了，他也有了他自己的选择。 三个人的友情总有一个是多余的，苏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她将林凛拱手送到温安身边。 大学的时候在外面住宿，她有点小事都要寻求林凛的帮助，内心反复的确认他们俩才是好朋友。 每次都询问林凛，“觉得温安怎么样？”看似在帮撮合关系的她实则是在给自己一个挣扎的答案，既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也想逼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多希望林凛的嘴里能说“我不喜欢温安，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再逼那也无济于事，林凛从没说过一句对她的喜欢。 所以苏暖能怎么办呢，心里也就认为他喜欢温安了。 机场送行时，她没敢跟林凛说一句，苏暖害怕，话还没说出口，看到林凛的那一秒眼泪就已经出来了，不过林凛主动与她说话了，这样离别后也不算太遗憾。 那个时候给的温安的笔记是她手写的林凛的爱好，从林凛喜欢吃什么到他喜欢什么颜色，详详细细的记得清清楚楚，把笔记交给温安的那一刻，她也真真正正的开始撮合他们俩了。 一开始两个好朋友的离开让苏暖突然的感到很长一段时间的孤独，做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喜欢了一个人的感觉。 不过林凛会经常找她聊天，给她发各种各样好看的风景照片，可是当看到美丽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长发飘飘，盈盈笑脸。苏安刹时觉得林凛已经不是她的了，不再是那个为了她可以随叫随到的男孩子了，温安才是那个可以配得上他的人。 苏暖开始刻意控制自己和林凛的聊天频次，一开始林凛还是会经常找她，后来时间久了林凛给她发消息的次数也少了，渐渐的两个人就很少说话了，只是在节假日时会礼貌性的互祝对方。 再后来苏暖生日的前一天林凛打电话给她，那天林凛问苏暖想不想他？苏暖怎么可能会不想呢，可是她想了想，心下一狠，就骗林凛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这个方法果然很好用，林凛很长一段时间为了避嫌都不跟她说话了，她也趁着时间努力学习。 后来即将毕业她与林凛打了一次视频电话，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 她告诉林凛自己即将步入社会，他们两个太久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视频通话变成了苏暖说，林凛听。后来，视频画面忽然出现一副姣好的面容，温安还是那么好看，也还是那么爱笑，她弯腰高兴的与苏暖打招呼，有几缕长发从肩上滑至林凛的肩上，嚣张的发丝似乎在向苏暖宣誓主权。 小小的电脑里框着林凛和温安好看的面庞，他们俩真的颜值配一脸，苏暖久久的看着，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苏暖想到这些，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出来，那已经是别人的了，她再怎么舍不得也不会是她的。 这次的案子结束，她决定放自己几天假，重庆的天太热，她想去别的地方透透气。 没两个星期，苏暖就订好了机票，她想尝试看南方的天气，目的地是广西，飞机飞起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放松的快感。 飞行无聊时刷刷视频，怦然间看到一句令她很有感悟的话：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和林凛走不到的原因，别人是双向奔赴，而她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飞机飞了很久，苏暖有些困了，把手机关机，歪头就睡。 窗外的景色很美，瓦蓝蓝的天空让人一看就有好心情，翻滚的云朵一望无际，好看至极。 苏暖下了飞机，竟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温安的，其中一个是林凛的。 她预感到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否则他们两不会同时找她。 “温安，我刚下飞机，怎么了……” “我的天啊你终于接电话，你知道吗，林凛去找你了，他去你家，知道了你要去广西，然后他也订了最快的一个航班跟你去了，一个小时之前，新闻里说……林凛乘坐的那架飞机，出事了。” 苏暖心下一紧，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机，眼泪夺眶而出。 所以刚刚林凛打给她的那个电话，是在飞机出事的时候打的，他在危难第一个想到人是她。 空气中似乎是有一千万只蚂蚁钻入她的身体里，啃噬着她，苏暖疼得不行，感觉要吸不上气了。 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滴在林凛的名字上，苏暖打开手机，竟然有林凛发的语音，她急忙点开：暖暖，不知道你听到这条语音的时候我还在不在，我坐的飞机出事了，很有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暖暖，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温安，在日本的时候，她把你给她的手账本给我看了，原来你也喜欢我啊，我趁着你的生日立刻订了机票去你学校，可是你竟然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 林凛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好生气，气的我掉头就走，连当面和你说生日快乐都不想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在你身后。你喜欢看宫崎骏的动漫，我在日本就给你拍下动漫里有的一些画面，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理我了，我以为是你学习太忙没时间，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只是单纯不想理我，可能我让你讨厌了吧。林凛的声音带着哭腔，苏暖不敢想象，一个在她面前什么都会干而且刚屈不二男人竟然哭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讨厌他。 其实我很多次都想回重庆找你，可是我又很害怕打扰你和你男朋友。你知道吗，那天在法庭上看到你我开心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可是你好像根本就像不认识我了一样，幸好我去喊了一声，你还记得我。 说到这里，苏暖能清楚的挺到语音里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飞机里的乘客有恐慌，害怕，有的小孩则哭了。 “暖暖，如果我能到广西，我一定去找你，一定要跟你说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你。” 苏暖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耳边传来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她顾不了这些，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如果早点说出口，结局就不会是这样，明明他们已经是双向奔赴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 苏暖抽泣着，把头埋在膝盖里，在地上蹲着，周围人来人往也没有人管她。 “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寡了呢。”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炽热的太阳在林凛身上跳动，炫目的阳光让蹲着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凛好看的面庞。 “林凛……”苏暖看到他，哭得更厉害了，起身将他紧紧的抱住，生怕这是个假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身边有一阵风刮过，他们两的周围是忙碌的救护人员，飞机机翼严重受损，尾部被火烧得只剩一堆看不清的废铁。 双向奔赴的才有意义，夺目闪耀的阳光之下，他们紧紧的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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