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死亡,不是附条件,而是附期限,大概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弥留之际能够说一句人间值得、死而无憾吧。 一 秋意渐浓,树叶也开始发黄了。 庭院中,石桌旁。袁白饮了一口茶,阖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是天凉了的缘故,竟感觉到胸腔微疼,想必是岔了气。终是咳嗽出声来。 “五小姐,天凉了,您还是回屋里坐吧,奴婢怕您又染上风寒。”青柳担忧道。 自从五小姐失踪了几月回来后,身子越发的虚弱,连脾性都变了不少,现在的五小姐倒是开明不少,却又洒脱的让人心疼,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却又什么都看的通透。 “无妨,怪我这身子孱弱的很,不然,我是不会呆在这府中坐等老去。”袁白自知身体越发不好,但又不想日日呆在闺阁中。 总要寻个法子出府去。 “五小姐,您再多等上几日,付少爷还有五日便从异域求学归来,那时,五小姐便不再如此这般无聊了。” 青柳忽然想起五小姐的青梅竹马的付公子去了异域,近几日便会归来,付公子一向与五小姐走得近,又总是能想着法子使五小姐开心。 付呈?他这么快就要回来了?那恭羽呢? 袁白缓缓起身,望向眼前的莲湖,思绪飘向了远方。 还记得几月前,异世魂魄穿越来的袁白寄宿在袁家五小姐的身子中。 当时,原来的五小姐在去曦山祈福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这劫匪劫了财后见袁白样貌皆为上乘,便起了色心,袁白不从,纵身跳下悬崖。 袁白就是在那时穿越而来。 那时袁白还没有恢复原主的记忆,不知自己的身份。且当时她伤痕累累,自保都是问题,也是在那时,袁白遇上了恭羽。 恭羽作为医师,行走民间,遍历天下,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住他。 那日,他采药途中遇到一只野猫,野猫有灵性的很,引领着恭羽往着某个方向去,待到达了无人烟的悬崖之下时才惊觉,地上竟躺着个人。 崖底竟有不少森森白骨,且四处异味刺鼻,污水在地面上久久不干。 恭羽大惊,忙上前号了脉,轻呼出一口气,好在这姑娘命大,还有着脉搏。 袁白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待察觉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也罢,既然天不灭她,她便好好活着,绝不要像前世那般为他人活着,她要为自己而活,这般,也想开了。 出了草屋,才发现自己身处山中,且了无人烟,入目之处皆是荒山。 待身体恢复些力气后,袁白便走出了院子,不曾想,刚踏出院子一步便看到一个灼灼公子,气质上佳,脸庞英俊,眼神也有神的很。 恭羽见那姑娘踉踉跄跄地走出来,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霎时怔了那么一瞬。忙放下药框,上前扶着,使她坐在一旁。 “姑娘,你尚未痊愈,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为好。”恭羽嘱咐道。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袁白本就是重伤强行起身,这会嘴唇更是苍白的可怕。 可她的眼就这么盯着恭羽的眸,想从他的眸中寻找一些答案。 “在下恭羽,一名医者,姑娘命不该绝,且先养好身体再言其他。”恭羽答道。恭羽自是理解袁白的防备之心,但君子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 “谢谢你,我叫......袁白。”用尽最后一口气,在确定这人并无恶意后,便两眼发黑,彻底晕了过去,倒下去的瞬间仿佛有一道清冽的气息铺面而来。 “姑娘。”恭羽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二 等袁白再次醒来时都已是深夜,屋里只有这么一张床,恭羽趴在桌上睡着了。 袁白脑袋炸裂般疼痛,而且,脑中总会浮现一些其他的画面,仔细想来,竟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待知晓这身体的记忆后,便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被设计陷害的就好,她为人喜静,不愿卷入是非中去。 在现代也是这样,她与别人似乎总是格格不入,常被人说过于迂腐、保守。 其实不然,她思想并非保守,也并非不能接受潮流,只是看在眼里,不发表言论罢了。 到这古代也好,自己本就喜欢古风,倒是没什么机会去试一试古装或者汉服,如今,怕是日日都要穿古装了。 视线转移到桌上趴着的身影,一个古代的男子。 恭羽第二日早上醒来后,发现昨日救的那位姑娘已经醒了。 恭羽很是细心的照顾袁白。 缘分有时候就是很奇妙,它让你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却赐给你一个暖心的人。 日久生情这句话并不是说着玩玩的。 二十几年从来不会对异性有其他想法的袁白,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空,爱上了一个古人。 恭羽长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肤色白皙,对袁白来说,他的外貌简直无可挑剔,可令她心动的并不是他的外貌。 而是,这些时日相处以来,发现恭羽骨子里追求的的自由与她向往的潇洒不谋而合,她和恭羽很是合得来。 两人一起下棋,不分伯仲。 “不曾想,袁姑娘棋艺竟如此高超,令人惊异啊。”恭羽很是惊奇,没有想到一个弱女子竟也能有与他不分上下的棋艺。 两人共奏,琴瑟和鸣。 恭羽吹箫,袁白弹琴,莫名也跟得上节拍。 恭羽发现,越是相处,越能发现袁白的不同之处,她总能让人惊异,聪慧过人、精通棋艺、音律。 两人聊起书法、兵法,甚至日常用具这些冷门常识,袁白都能与他说得上话,且冥冥中让他有种错觉,这些仅仅是袁白知晓的一部分而已。 恭羽本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身的,旁人都说他性子古怪,桀骜不羁,不把一切放于心上,不拘泥于世俗小节。 确实如此,恭羽就这性子,本以为自己与世道相悖,不遇伯乐、不遇知己,自己将会孤独终老,以行医天下为一生所求。 如今,他遇到了袁白。 袁白外表柔弱,身体孱弱多病,生的也很娇弱,像是大风一吹就会病倒般,但是,她的性子却与外貌极为不符。 她也不拘泥于凡尘俗节,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孑然一身却不狼狈,反而很是享受,而且她言谈举止也尽是洒脱。 这个女子,甚是合他意,只是,不知袁姑娘是作何感想。 三 这日,阳光正好。 恭羽准备去山下集市上置备些用品,袁白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一同前去。 集市上热闹非凡,买各种东西的都有,袁白觉得稀奇,毕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古代的集市。 看着那些卖字画、卖瓷器、卖首饰、卖胭脂的小贩,袁白觉得这日子倒也不错。 两人路过一个卖簪子的小摊时,袁白好奇停下,拿起一个骨簪端详着,一旁的恭羽看了两眼这个骨簪。 “你喜欢?” “觉得小巧精致罢了,我以前也不怎么戴首饰的。”袁白轻微摇了摇头,放下骨簪,继续前行。 恭羽略微沉思,还是将骨簪买下了。 “既然平日都不戴首饰,今日难得有个入得了你的眼,为何要错过。”恭羽快走几步追上袁白。 “我落入悬崖,一无所有,哪有银钱去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物什。”袁白耸了耸肩。 “那我送你一把骨簪,当做你今日陪我逛集市的犒劳。”恭羽柔柔一笑,果真如此,倔强如她。 恭羽伸手,手中郝然拿着袁白刚刚看过的那把骨簪。 袁白惊异地看着恭羽,眼波一转,这古代的男子送女子东西是代表着不同含义的吧。 袁白接过骨簪,在手中把玩着。 恭羽瞧见她这幅灵动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了微笑。 袁白一瞥,便见他眸中似水的温柔,唇角的笑意仿佛都是加了蜜的。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两人深情凝望之际,忽然,袁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阿白?真的是你!”一个白玉般容貌的青衣公子脸上挂着大大的惊喜,喜出望外地看着袁白。 袁白看了看这人,恍恍惚惚,愣了好几秒才从原主记忆中找出这人是谁。 付呈,原主的青梅竹马,当然,在袁白看来,这人是暗恋原主的,原主傻傻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把她当做朋友。 袁白礼貌的一笑。 她并非原主,既然察觉的他的心意,又无法给他回应,那么对待他,态度还是要明确些的。 “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我们还以为你……你知不知道我……”付呈语气颇为急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大家有多么担心你,你快随我回去。” 恭羽瞥了一眼这个青衣男子,他的心思很好猜,眸中的情意和过分的担忧是遮盖不住的。 袁白闻言,眸子淡了淡。 “不了,你莫要告诉父亲见过我,权当我已经不在了。” 恭羽知道袁白为何不回去。 袁白这具身体得了不解之症,若是没有合适的药材或是没有研制出配方,袁白是活不久的。 这也是袁白一直留在恭羽身边的原因。 依袁白看来,这病是败血症。依这古代的技术和设施设备,根本不可能根治。且败血症的并发症那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有时候,命运真是爱跟你开玩笑。 她在现代出了车祸,躺在床上一个月有余,却还是丧命。 本以为自己来到另外一个时空能继续活着,却还是逃不过早逝的命运,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接受了。 来到这古代的几个月就像是偷来的岁月,简单、快乐。 拥有过就已经足够人去怀念了。 正当袁白失神之际,付呈闻言很是不可置信,一把抓住袁白的手臂:“为什么?你明明还在,为什么要当做你不在了?” 付呈情绪有些激动,袁白被他抓的手臂生疼。 恭羽上前拨开付呈的手,将袁白护在身后:“这位公子,你还是先冷静一下。” 付呈看着恭羽身后的袁白,这让他怎么冷静?几个月来不分日夜的打听她的消息,生怕她遭遇不测。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她却说当做没有看见过她。 袁白看他这幅模样,若是不说出真相,付呈怕是不肯轻易离去。恭羽将付呈带到一家客栈中,告知了他袁白的病情。 付呈听到后,冷冷一笑。 把他当做傻子么?绝症?阿白这不是好好的么? 任由恭羽如何解释,付呈仍是不信,且坚决地认为这是在敷衍他。 袁白此时却想到一句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付呈本身无法接受,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付呈来到袁白与恭羽在山脚下的住所,眼神一一略过院中晾晒的药材,来到屋内看到一副又一副的药草。 付呈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眸中的神色不再有找到袁白时的光亮,只有淡淡的暗灰。 四 他依稀记得孩童时,阿白一直跟在他身后‘付哥哥’、‘付哥哥’的叫着,那时候他就想,他要一直当她的哥哥,让她不受欺负,护着她,宠着她。 长大一些,知晓了男女有别,阿白待她一如既往。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知书达理,在无旁人之际,便如从前那般与他亲密无间。 他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真希望她能一直待他如初。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白对他的关怀依旧,却少了几分热枕,像是有了男女之间的忌讳。 他对此心中很是失落的,他那是明白,自己大概是爱上这个姑娘了。可她似乎并无此意。 他那时自我安慰,也许是因为她自小就是体弱多病,兴许是怕他担忧过及才与他疏远。 他便四处游历,去寻得各种偏方或是他人不外传的祖传秘法,费尽心机、耗时耗力、投入全部的精力,只为能够改善她的体质。 得知她失踪不见时,他像个疯子。 他从她祈福的曦山至居住之地陌城一路寻来,但凡她可能经过的路线,他都寻了个遍。 可今日,有人告诉他,她遭遇了劫匪,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更荒谬的是,那人还说,阿白将命不久矣。 这让他如何能信?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竟让阿白遭遇了如此巨变,他该多么自责。 他曾发过誓,要让阿白幸福一辈子。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他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阿白可能将要不久于人世,是这个医师告诉他的。 恭羽见他这般难以接受,惊觉自己似乎低估了付呈对袁白的情意。 思及此,恭羽不由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在查出她的病情时,他也是震惊的,他不比付呈好受到哪里,他不眠不休地翻出自己的收藏的所有古书、医书。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日不曾出门一步。还是袁白将他硬拽出了屋子,她似乎对于自己的病没有多大的悲伤。 她甚至来开导他,说了一堆他不太理解的话。 她说她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机缘之下能苟活,无论几天也好、几月也罢,都是她偷来的时光,她无牵无挂,有幸遇到他。 他不懂,怎的就是无牵无挂?已死之人又何解? 袁白为防止他再次把自己关在屋中,便时不时找他对弈、弹琴。可他早已没了当初下棋、共奏时的惬意了。 袁白是有多平淡,他就有多难受。 在得知自己对她的心意后,她却成了他永远无法相守的人。 为了不让她难受,他只好强颜欢笑,每一次看到她愉悦的笑脸,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痛,像是被人生生揪着,撕裂般让人无法呼吸的痛。 袁白见这两位翩翩公子都因为她和‘她’而伤神,不由叹出一口气。 “人难免有一死,不必伤春悲秋的。若是真的惋惜,倒不如快快乐乐地度过余下的时光,才避免有更多的遗憾。难道不是吗?”袁白看着屋内沉默的两个。 付呈、恭羽闻言抬头看她。 袁白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付呈心头一跳,阿白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恭羽看着袁白微笑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呈与恭羽不知聊了什么,只知两人聊了许久,比三个时辰只多不少。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 付呈终于从茅屋中走出,他看到院中的袁白,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袁白连忙挣脱开来。 恭羽恰好出来,付呈看了看袁白,又看了一眼恭羽,脸色颇为复杂。 良久,才出声:“阿白,你等着我。我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 付呈的眼神颇为坚定,更多的是真诚。 袁白知道,付呈喜欢的是原主‘袁白’,不是她,可面对他的一片赤诚,她又怎么忍心告诉他这个真相。 缓了缓,袁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付呈走了。 付呈听闻西域那边有许多奇人妙法,兴许能够找到救治袁白的法子,无论如何也要去试一试。 他劝说了恭羽,让恭羽照看阿白,可是,他却觉得,即使没有他的嘱咐,恭羽也会照顾好阿白的。 恭羽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常常孤身一人,甚少与其他医者有交流。他打算将袁白带回她的家中,并与其他医师共同研制解救之法。 兴许,不同的人会提出不同的意见,万一歪打正着能够解得了这个病症呢。 袁白是无异议的,对她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她本来就对这件事不抱希望的,可若是配合他们,使他们不那么难受,她也是愿意的。 恭羽将袁白送到了释城袁府,而他则在袁府众人的盛情邀请下,住在了袁府。 恭羽每日都会袁白的庭院观察她的病症。 袁白偶尔会从口鼻中溢出血来,且她的身体是越来越弱了。 袁白也知道,自己将命不久矣,其实,不应该回来的,徒增袁父袁母的伤心罢了。 又是一个明媚的日子。 侍女青柳拿了点心,袁白在发呆。 恭羽按照惯例来查看她的病状,只是,恭羽今日有些心事重重。 他日日与江湖名医商讨此病的医治方法,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其中有一株很是关键的药材,在这里是没有的。 他需要去好几百里之外的翼城,那里有这株药材。 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几百里,这一个来回便是月余,他怕在此期间,袁白有什么意外症状。 袁白知晓后,是拒绝恭羽离开的。 她这症状,说白了就是等死,本就时日不多,却还要与恭羽分离数月,她怎么能受得了。 恭羽却依旧坚持去翼城。 袁白劝说无解。将心比心,若是恭羽得了绝症,她但凡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哪怕拼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试上一试。 所以,袁白在恭羽临行前为他送行。 “路途遥远,你多加小心。”袁白将恭羽送自己的骨簪摘下,放到恭羽手中。 “此去一别,再见已是奢望。你愿意孤注一掷,却是失了与我相伴的最后时光。我本不愿你伤情,奈何我直言快语。这簪子你拿去,若你回来之时我不在了……” “快住口!说什么胡话!”恭羽怒目而斥。 “你听我说完。若我不在,你也不必伤情,我会在下一个世界等你。这簪子权当做信物吧。”也是留给你的一个念想。 恭羽凝眉许久,终是接过了簪子。 “等我回来。”恭羽沉重说完便策马扬鞭离开释城前往翼城。 五 数月一晃而过,秋意正浓。 袁白已是强弩之末,已是不知何时何地便会昏睡,若无旁人,怕是危险至极、性命不保。 冬日未到,她便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袁父袁母也是焦头烂额,别无他法。 这几日,付呈便要回来了。 可,恭羽呢?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等到他了。 又是一月一晃而过。 付呈每日绷着一张脸,他学来的那些法子根本没有一点用处,还平白错过了阿白好几个月的时光。 袁白此时已是卧床不起了。 凡是清醒的时刻,她都会问一遍恭羽有没有回来。 罢了罢了,终究是偷来的时光,苟活至此已是恩赐,还是不要贪心的好。 袁白在弥留之际,恍惚看到一些画面。 青衣公子有着英俊的脸庞、唇红齿白,那是恭羽。他在一处高山悬崖之处,地势险要,时不时有毒蛇虫蚁出现,他都一一躲了过去。 可是,恭羽在取得了自己想要的药材之后,一个不慎,失足从高山坠落,直指不见身影。数月后,只见森森白骨。 “恭羽!”袁白猛地睁开眼,叫了一声。将一旁的人吓了一跳。 袁父袁母悲伤地抽泣着,大夫频频摇头叹气,付呈红着眼眶如鲠在喉,丫环青柳已是泪流满面。 袁白在意识消散前想: 世间的离合悲欢,不过须臾的一场浮生若梦,短暂而又令人向往。欢喜如何、悲痛如何、忧愁如何、不满如何,皆是沧海一粟,最终都会消散在光阴的历史长河。 每个人都仿若星辰大海中的一颗小星星,闪烁过、明亮过,也就罢了,也就仅此而已了。 特别声明此篇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请作者会员发布小说及论坛帖子作品时,严格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 本站所收录小说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发表系统收录,不代表本站立场!如有侵权可联系qq2848307643及时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