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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卖艺之后

浮生物语| 2021-10-30 13:13 阅读 16556 评论 0


赌场里不是吆喝下注的嘈杂声,就是哗啦哗啦的骰子声,平常人家的姑娘是不会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更不必说了,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例外--她,秦舞阳,她对这儿比自家的膳房还要熟悉。
她不是不知道姑娘家上这种地方不好,即使女扮男装,况且她是个官家千金,她不管自个儿的颜面,却不能不顾虑爹爹的难处,可是手一痒,她就忍不住往这儿钻。
“小姐,你果然在这儿。”小昭形色仓皇的抓住秦舞阳的手。
“我很忙,你别吵。”
“我骗老爷小姐在奇珍苑,老爷待会儿一定会派人上那儿找你,你再不赶紧过去,我的谎言就会被拆穿。”
“人家手气正旺。”
“我不管你了,出了事,别怪我以后不帮你掩护。”
噘起樱桃小嘴,秦舞阳懊恼的收手,转移阵地直奔奇珍苑,娘亲生下她就死了,爹爹苦心养育她,无非是盼望娘亲能含笑九泉,可是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外,她还擅赌,虽说是小赌,对一向洁身自爱的爹爹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因为走得太急了,刚好跟迎面走出奇珍苑的人撞个正着,所幸对方及时伸手搂住她的腰,否则她肯定跌个四脚朝天。
惊慌之下,秦舞阳不自觉的勾住对方的肩膀。
“你没事吧?”浑厚的嗓音展现出强烈的阳刚味,吸引人一睹他的丰采。
她抬起螓首,视线一触及那两道狂妄放肆的目光,顿觉呼吸一窒,心儿怦怦的狂跳。她不曾见过如此尊贵霸气的男子,看他的相貌身形,不像是南方人。
见对方巴着自己不放,耶律喀不耐的问:“小兄弟有何指教?”
怔怔的回过神,她腼腆的推开他,“对不起,把你吓着了吧!”
“还好,倒是你……”他戏谑的挑了挑眉,对对方流露出来的小女子娇态感到好笑,真像个女娃儿!
“我……我没事,我是第一次看到北方人。”这话说得她好心虚,身处繁华的扬州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她闪神是因为没见过他这种身分尊贵的人,虽然没证实他是何方神圣,可是瞧他的气势就知道不是个泛泛之辈。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是打北方来这儿寻亲。”
“寻亲?小弟是扬州人,不知兄台是否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
“多谢小兄弟的好意,在下自个儿来就行了。”
瞧他的口气--狂妄自大,这家伙肯定常常得罪人,不过,她倒是挺欣赏这样的气魄,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斯也……等等,她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子倾心?
“告辞了。”也不管小昭是否跟上,秦舞阳几乎是逃难的快步离开。
虽然人走了,空气中却还缭绕着一股柔媚的香气,耶律喀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世上竟然有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甚至还带着迷人的粉味,还有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可惜,他不是个女子……
他在想什么,他可是大辽的小王爷,怎么可以对一个少年鬼迷心窍,虽说此番南下目的是寻亲,却也肩负暗访的责任,此时不宜节外生枝,更何况他也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他也许率性,可不至于乱来。
美丽的女子总是对镜子情有独钟,秦舞阳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她只爱看自个儿女扮男装的模样。她若是男儿身,那不知道该有多好,她就可以恣意纵横五湖四海,而且走到哪儿都受欢迎,多威风。
“小姐,你怎么又要出去赌了。”看到主子女扮男装,小昭就头痛。
收回注视铜镜的目光,秦舞阳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大义凛然的道:“本姑娘决定戒赌了。”
“哦,那小姐上哪儿去?”这话她不是没听过,可是至今未曾实现,小姐就是这个样子--热劲十足、毅力不足,唯独对当个优雅的大家闺秀这事,小姐是不余遗力,这无非是给老爷面子,不想让老爷在下属面前难为情。
“青楼。”
瞠目一瞪,小昭不相信的再确认一遍,“小姐要上哪儿?”
“潇香阁最近生意萧条,老板娘想请我去帮下忙,把亏损的情况扭转过来。”
“难……难道小姐又要去青楼卖艺了?”捧着胸口,小昭觉得自个儿快昏倒了。
白眼一翻,秦舞阳好笑的道:“你表情那么夸张做什么,我平日里赌博输了银子都是潇香阁的老板娘帮我还的欠债,要不然早被爹爹打死了,现在老板娘有难,我当然义不容辞,更何况小姐我又不是去卖身?”
“小姐是说着玩的对吗?”小昭眼巴巴的看着主子,但愿是虚惊一场,上次小姐去青楼卖艺赚赌资的事情差点都吓得她小命呜呼,难道现在又要重新被吓一回吗?
“胡闹,这事怎么能说着玩呢?”秦舞阳一副深受侮辱的瞪着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秦舞阳蹦蹦跳跳的往外头跑去,“我爹那儿就交给你了。”
张嘴又阖上,小昭知道喊破喉咙也唤不回主子。小姐一旦对某件事起了兴致,就会天真热情的横冲直撞,也不管是否妥当,直到觉得无趣,她才会鸣金收兵,这会儿自己只能祈求小姐安然无事了。
虽然一路上有各式各样的美色在向他挑逗招手,耶律喀却在门可罗雀的潇香阁停下脚步。
“公子,这家青楼生意冷清,属下看这儿的姑娘肯定不怎么样。”开口的是耶律喀的随身侍卫鲁宾里。
“再美的姑娘也不过是庸脂俗粉,上哪家青楼又有何不同?”他的身分何等尊贵,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青楼的莺莺燕燕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他对逢场作戏不感兴趣,不过是闲来无聊上这儿消磨时间。
一进青楼的门,鸨母就热情的过来招呼:“公子,不管你瞧上哪个姑娘,今晚都……”
“鸨母,我家公子是来这儿听姑娘弹琴。”鲁宾里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连他都看不上眼前这些庸脂俗粉,何况是小王爷?
“我这儿的姑娘都会弹琴。”
“我家公子要最好的。”鲁宾里取出一锭白银塞进她手里,“若是令他满意的话,还会重重的奖赏你。”
笑得嘴巴阖不拢,老鸨巴结的道:“公子来得正是时候,这几日我们潇香阁新来了一位姑娘,她弹了一手好琴。”
“我家公子喜欢清静。”鲁宾里随即再送上一锭白银。
“是是是,我马上安排。”
一刻钟之后,耶律喀坐在潇香阁最清静的阁楼内。原本,他对眼前这位始终低垂螓首的姑娘一点也不感兴趣,自然也就不在意她蒙着脸,直到悠扬却极其热情的琴音攫住他的听觉,他才收起慵懒的思绪,将目光凝聚在专注抚琴的佳人。
一曲终了,秦舞阳轻声的问:“不知公子是否满意奴家的琴艺?”
“抬起头来。”他突然渴望一窥她的庐山真面目。
没有抗拒,她抬头迎视,老鸨千叮咛万恳求,要她不可任意顶撞恩客,在这儿一切以和为贵。周身一颤,耶律喀忘情的盯着那双魅惑的眼眸,这世上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眸子,难道就是那个小兄弟,那……渴望来势汹汹,他掩不住内心的热切期盼,“摘下你的面纱。”
那眼神令人心慌,秦舞阳觉得自个儿好像暴露在猎人眼前的小鹿……“公子恕罪,奴家不便见人。”
耶律喀挑眉,随即不再言语只是静静聆听秦舞阳抚琴,他似乎不再对她的容貌感兴趣,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不具威胁,可她却一刻也轻松不起来,她感觉得到他对她的企图,他越是平静反而令她越害怕,总觉得他随时会扑向她似的。
“我值得你如此紧张吗?”耶律喀笑着打断她心神不宁的琴声。
顿了一下,秦舞阳正了正自己,状似迷惑的眨着眼睛,“奴家不明白公子何出此言?”
“你的琴声告诉我,你此刻如坐针毡。”
像个做坏事被逮着的小孩,她羞窘的一笑,“公子真是好耳力,奴家就不瞒公子了,今儿个奴家身子不适,实在无心抚琴。”
“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身子不适呢?既然无心抚琴,我们可以谈天说地。”
“奴家不想扫公子的兴。”
“对我而言,你的身子比起我的兴致来得重要。”
这般甜蜜的言语令人心慌意乱,秦舞阳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以陪我喝杯酒吗?”
“公子恕罪,奴家不会喝酒。”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迳自倒了一杯酒,一干见底,随即闲话家常的问:“不知道能否向你请教一个人?”
“请说。”
“前日我在此楼附近遇见一位小兄弟,大约十七、八岁,他的眼睛与姑娘的特别相像。”
心跳差一点停止,秦舞阳不自在的咽了口口水,“公子,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想再遇一个路人恐怕有点难。”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本想请你帮个忙,我实在很想见他一面。”
咬了咬下唇,秦舞阳忍不住问:“公子为何要见他?”
“我只是觉得自己与他有缘,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奴家不知道……”赫然发现他趁着她恍惚的时候来到身旁,她慌张的跳了起来,仓皇之间没站稳,身子摇晃一下便往后一栽,所幸他及时伸手抱住她,否则肯定要摔个屁股开花。
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他们只能失神的看着对方,还有那怦怦的心跳声急促的在胸口回荡,忽地,他伸手摘下她的面纱,她惊慌的怔住了。
“小兄弟,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他笑盈盈的扬起眉。
惊愕的瞪大眼睛,秦舞阳脑子乱烘哄的一片,他早就知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猜想,你换回姑娘装扮会是什么模样,我知道一定花容月貌,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你真的好美、好美!”终于控制不住那股触摸她的欲望,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面颊。
“你、你放开我。”她害怕他的亲近,好像这会使她失去自己。
“不放。”他对她的心思不再有任何掩饰。
心跳得好快、好快,她不安的想逃离那两道痴缠的目光,“你想干什么?”
“我要把你看个够。”他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孩子。
“我有什么好看?”
“你就是好看,我可以这么看着你直到天长地久。”
“你……好好好,什么都由着你,你先放开我就是了。”她越想挣脱他,他就抓得越紧,秦舞阳不得不稍稍妥协。
“我能相信你吗?”
“我跑得掉吗?”
偏着头想了想,他终于松手放人,不过炽热的视线却须臾不离的威胁她,就是脱离他的掌控,她依然慌乱无助。
“我不会把你吃了,你用不着怕我。”然而,他的目光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羞红了脸,秦舞阳高傲的挺起胸膛,不服气的道:“我才不怕你。”
“很好。”似乎很开心见到她的反抗,他饶富兴味的勾唇一笑。
“你看够了吧!”
“鸨母说这儿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可是我瞧你又骄傲又倔强。”
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可是想想,她确实因为太紧张而忘了扮演的身分,缓了口气,她换上一向的优雅有礼,“请公子上坐,奴家再为公子抚琴。”
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他突然变得善体人意的道:“罢了,你今儿个身子不适,还是早早歇着吧!”
终于可以松口气,可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缠绕她心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越是亲切越是危险,但愿,这只是她多疑。
夜渐渐深了,耶律喀却毫无睡意的盯着窗外的月色,他虽然脾气不好,可从来不焦躁,如今,他却因为见不到一个女人而寝食难安,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她确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可他知道,他迷恋的不只是那张容颜,还有她的优雅高贵、骄傲倔强,还有……其实,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强烈的想将她占为己有,他就是那么情不自禁的为她心动。
鲁宾里硬着头皮提醒,“公子,请恕属下冒犯,若继续待在这儿不起程返回上京,恐怕会耽误到你的婚期。”
“我就是不回去,也还有个耶律瑾,你担心什么?”他之所以没有反对娘亲安排的亲事,一来是他不在乎娶谁为妻,反正他的身分打从一出生就蒙上朝政的阴影,亲事往往不是自个儿能作主,二来是他没心上人,他都二十二岁了,终身大事也不能一直拖着。可这会儿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草率了,若是有人等不及,反正是为了帮娘亲报答救命之恩,新郎官是哥哥还是弟弟又有何差别。
闻言色变,鲁宾里急忙的道:“公子,这不是闹着玩。”
“你不觉得瑾弟和安和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他并非有意安排弟弟亲近未来的妻子,他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就将陪伴未婚妻的差事交由弟弟代劳,好几次他无意间撞见他们有说有笑,若娘是把安和许配给弟弟,他相信他们必是对恩爱的夫妻。
“公子,这话若传到王妃耳中,她可要生气了,还请公子打消这个念头。”
“他们若是两情相悦,这有何不可?”
“安和姑娘想嫁的人是公子。”
真是一语道中他的无奈,他不是看不出来安和喜欢自己,否则,他必定毫无顾忌的撮合她和瑾弟,安和嫁给瑾弟绝对比嫁给他来得幸福。
“我随便说说,你用不着太过紧张。”
“恕属下斗胆直言,公子若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耽误婚期,王妃恐怕会怪罪下来,还请公子三思。”
“再大的事有我承担,你不用忧愁。”
“公子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他不知道自个儿在想些什么。
“可是,公子总不能长此待在这儿不回上京。”
沉默下来,耶律喀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得回上京,迟早他得离开朝阳,除非他带走她,可她愿意吗?瞧,她视他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随他前去大辽?
今日她一来到潇香阁,耶律喀就在那儿等候她,桌上并斟满两杯酒,不过真正令她不安的是,他异常凝重的神情,似乎在预告着什么。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秦舞阳故作轻松的问。
“朝阳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确实有心事。”
“若公子不嫌弃,可以说给奴家听听。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闷闷不乐的举起面前的酒杯酌饮。
这样的他令她坐立难安,她必须做点什么转移心思,“奴家为公子抚琴……”
“今晚我不想听朝阳姑娘抚琴,我们来喝酒。”
咬着下唇,她担忧的看着他,“公子忘了吗?奴家不会喝酒。”
“我没忘,可是今晚你得为我破例。”
“此话怎讲?”
“我要离开扬州了。”
她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半晌,她幽幽的问:“公子何时离开?”
“今夜就走。”
胸口一紧,秦舞阳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疼痛, “公子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这潇香阁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若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多谢公子的好意,公子不用替奴家担心,奴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可以陪我喝一杯酒吗?”
点了点头,她怎么忍心在这临别的一刻拒绝他。
“干杯。”说着,他仰头一干而尽,她也随即举杯干了。
“既然我都要走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吗?”
“朝阳就是朝阳,公子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说得没错,你对我而言就是朝阳,我又何必执意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奴家敬公子一杯,谢谢公子的厚爱。”她执起酒壶准备再为自己斟上一杯,他却伸手挡了下来。
“你愿意陪我一杯,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别喝了,我不希望你醉倒。”
“从此一别,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一天,醉了又如何?”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酸楚,可终究藏不住那股深深的感伤,她就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可难说。”
意味深长的话令她一怔,他何出此言?
“人生的相遇总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当初我何尝想到自个儿会在扬州遇见你。”
“这倒是。”
“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起身拱手一拜,耶律喀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真的要走了吗?秦舞阳张口想唤住他,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又咽回,奇怪,她是怎么了?头好晕……甩了甩头,她试图唤回越来越迷离的意识,可是终究敌不过黑暗的魔掌,身子晃了一下,她随之瘫软在地上。
踢跶踢跶……这是什么声音?秦舞阳皱起眉头,头疼的睁开眼睛,有一会儿,她脑子一片空白的左右张望,直到意识渐渐清晰。她先想到自个儿昏倒,然后……她懂了,她被绑架了,而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狂徒是--他!
原来,他的告别不过是一场戏,目的是撤除她的心防,她果真笨笨的上了他的当,喝下那杯有问题的酒,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赶紧爬起身,秦舞阳跪在椅座上,掀开窗帘,将头往车窗外探去,一边拍打着车身,一边大声呐喊,“停下来……停下来,我说停下来没听见吗?你再不把马车停下来,我就跳马车……”
“停!”威风凛凛的一声令下,马车立刻缓缓的停了下来。
连忙将头缩了回来,秦舞阳急匆匆的准备冲下马车,不过外头的人却抢先她一步的打开车门来,站在马车外的人果然是她以为从此不会再相见的耶律喀。
“小人!”她太生气了,她已经没心情扮演潇香阁的朝阳姑娘。
“你可以叫我喀儿。”他亲切迷人的对她展露笑靥,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也准备好接受她的愤怒。
“我要回去。”
“这恐怕有点困难,我们离开扬州已经有四十里路了。”
闻言大惊失色,这会儿她更心急了,“我不管,你马上送我回去。”
“你的性子果然刚烈。”她的骄傲倔强早就告诉他--她绝不是个柔弱无知的女子,老鸨所言不差,她会是个麻烦,但是他乐于把这个麻烦揽在身上。
“这与你无关,我要立刻回去!”小昭见不到她肯定要吓坏了,事情若传到爹那儿,恐怕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办不到,潇香阁的老鸨已经将你用一万两黄金卖给我了。”
“什么?那个杀千刀的老鸨,竟然……”
得知青楼老板娘竟然恩将仇报将自己“拐卖”掉,她一下子气得不行,嫣红染上鼓鼓的腮帮子,使得她原本就娇媚的容颜更添艳丽,“你……好,你不让我回去,我自个儿走回去总可以吧!”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实在不愿意用绳索绑你,这种滋味很不舒服。”这话摆明在威胁她,可是看着她的目光却热情缠绵,她真的好美!
“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逼我就范吗?”他这么做只会挑起她的斗志。
“你可以试试看。”
骄傲的扬起下巴,她从容优雅的走下马车,勇敢的越过他向前走去。她秦舞阳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爹常说做人要有骨气,她当然不能令他失望。
“赶紧上马车,否则我要动手了。”
无论他使出何种手段,她都不会屈服,她有脚,还怕走不回去吗?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耶律喀不再耐性的等她认清自个儿的处境,几个大步揽腰抱起她。
“你干什么?”秦舞阳惊吓的抡起拳头捶打他,他任她宣泄的打着。
“从今日起,你得学习服从。”
“不要,你敢捆绑我,我不会放过你。”
“我乐意奉陪,不过这会儿你落在我手上,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玩。”
 “可恶,你放我回去,你仔细听着,我不是潇香阁的姑娘。”情势演变至此,她不能再隐瞒身分了,这很可能是救她脱险的唯一方法。
“我不管你是谁,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我是扬州知府秦梦天的女儿秦舞阳。”
“我们真的得赶路了,否则今晚可要露宿荒野。”
“我没有骗你,我爹真的是……”
耶律喀直接低头堵住她的嘴,这下子总算安静下来。
终于来到大辽的都城上京,九月的上京虽然仍是伏天,却没有酷热难耐,反见凉意,舒适极了。
得知耶律喀贵为小王爷,秦舞阳并不惊讶,不过,却不免又多了一份忧心,她已经可以预见她的出现将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何况他们还认定她是青楼女子,反应之激烈可想而知。
“不管我是谁,我就是我,别让我的身分吓坏了你。”看到她眼中流转的愁绪,耶律喀不由得一阵心慌。她好不容易接受留在他身边的事实,他绝不容许她再心生抗拒。
“不管你是谁,对我而言,你都是卑鄙小人。”除了不太讲理,他对她倒也无可挑剔,可是那又如何,他使用欺骗的手段绑走她,也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以后喊我喀儿。”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逼迫她,就怕激起她更强烈的反抗,可如今她完全落在他掌控中,他不想再慢慢来,占有她的欲念已经蠢蠢欲动的想主宰他的心智。
“我还是唤你一声小王爷比较妥当吧!”她可不希望人家说她没规矩。
“你似乎很喜欢惹我生气。”
“喜欢惹人生气的是你吧!”
“没有人敢不服从我。”
“谁不知道小王爷尊贵无比,容不得人家冒犯,可惜,我就是不懂奴颜婢膝,小王爷若是不喜欢,可以离我远一点啊!”
猛然将她勾进怀里,他状似恼怒的紧抿双唇,半晌,他显得好无奈、好伤脑筋,“我该如何处置你?”
“小王爷若不爱听就把耳朵掩着。”
像是在考虑她的提议,他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了。
“你笑什么?”他的笑容令她发毛,好像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
“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她不安的想挣脱他的钳制,她知道他肯定不怀好意。
邪佞的一笑,他粗犷的手指撩起她的发丝,滑至颈后撑起她的头,他存心折磨人似的缓缓俯下头。
“不要……”可是微启的朱唇却像是在邀请他。
“这就是你不愿意服从我的下常”再也禁不起她似有若无的诱惑,他的唇舌猛烈的展开攻势。
她想反抗,可是她的双手竟然提不起一丝丝的力量,她知道自己根本抵挡不了。
终于,他放开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娇羞脆弱的模样,他笑得好满足、好开心,“住后,你若敢违抗我,我就用这个法子治你。”
“你……小人!”她的口气听起来倒像在撒娇似的。
眉一挑,他戏谑的笑道:“原来,你已经对我上了瘾。”
“你……胡说八道!”原本羞红的双颊这会儿更显艳丽。
“我很乐意惩罚你。”他再次低头堵住她柔软的小嘴。其实,上瘾的人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自个儿有多么美。
她秦舞阳如果是能乖乖被困的人,就不会去青楼卖艺了,不去青楼卖艺又怎会被青楼老鸨卖到这个劳什子地方?紧张兮兮的将头探出房门,秦舞阳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瞄。很好,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正是展开行动的好时机。
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她沿着墙边慢慢前进。她这个样子像不像宵小?确实很像,不过今夜的目的不是当小偷,而是探路,先了解这儿的守备状态,白日因为到处都有耳目,她不便勘察逃亡路线,因此不得不利用夜半时分。
可是,眼下伸手不见好几指,这如何查探是好?
就在这时,透过蒙胧月光,她瞧见前方有一对男女,她慌慌张张的躲进一旁的树丛后。
“……我想请你放弃大哥,嫁给我!”男子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正在表白。
闻言一惊,女子怔怔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爱你,你应该看得出来。”
“不……”她不知所措的摇着头。即使看得出来,她也不愿意点破,因为害怕自己无法再面对他,她将因此失去他的关爱呵护。
“安和,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我……我喜欢的人是……喀儿哥哥。”对此她不曾怀疑过,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心生动遥。
“你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带给你快乐。”
“你不要说了。”
“我若不说,你就会嫁给他,我不要自己后悔,也不要你后悔。”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安和干脆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说,她就越感到心慌,好像她真的错了。
“安和,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舍得失去我吗?”抓住她的肩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硬的逼迫她,因为过了今夜,她很可能避不见面,他必须把握住机会。
“你小声一点,别逼我了好不好?”她委屈的控诉。
虽然心疼,却不愿就此罢手,他将她拉向自己,低头吻住她的嘴。
即便是喀儿哥哥也不曾如此亲吻她,她知道自己应该闪躲,可是他是那么深情,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柔,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她抗拒不了……
因为那一段不该瞧见的插曲,秦舞阳落荒而逃的冲回房间,虽然不是她想偷窥,可还是有点做错事的感觉,还好他们浑然忘我,给了她闪人的机会,否则继续待下去,她肯定会尴尬到不行。
“你上哪儿去了?”
吓!秦舞阳惊愕的瞪着耶律喀。刚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他在这儿等她很久了?
“我睡不着,去花园散步。”麻烦了,他那张阴沉沉的面孔告诉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不由得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她要当心点了。
“不对,你是准备逃走,可是找不到方向,不得已才回头。”
“我……我哪有要逃走?”她知道自己用不着心虚,她想逃离这儿本是天经地义,可是奇怪得很,她就是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你并没有放弃逃走的念头。”
“是又如何?”她要挺起胸膛,她可没有对不起他,打从一开始不讲理的人就是他。
“这是你逼我的。”如同见到猎物的豹子,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她接近。
气势一下子销声匿迹,她不安的节节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会不择手段把你留在身边。”得到她,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种,这是最好的法子。
“耶律喀,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失去你!”
砰!终于无路可退,她跌坐在床上,眼神充满防备的看着他,他的执着令她无法招架。
“今夜,你将真正属于我。”猛然扑倒她。
“不要……”抡起拳头,她挣扎的捶打着他。
“你是我的,臣服吧!”他抓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上,以衣带牢牢系住。
“耶律喀,你不可以……”
“我要定你了。”伸出手,她是如此令人心动,而这一切将完完全全属于他。
“耶律喀,你会不得好死!”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俯下身,他的攻势转为猛烈,她抗拒那股来势汹汹的心思,她好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有人要主宰她的肉体和灵魂。
“别抗拒,接受我。”
“你别妄想……不要……”他的动作令她慌乱,她想逃、想躲,却挡不住他的誓在必得。
睁着迷乱的双眼,她试图从他突如其来的撤退中平静下来,可是,她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失去生命的力量。
突然,他又倾下身子,原来他的暂停是为了除去身上的衣裳。
“你……”
“你再也跑不掉了。”没有给她准备的机会,耶律喀俯下身。
“啊…”疼痛散去,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回应他。
对一个失去贞操的女子,她应该哀悼自己的清白,不过,她秦舞阳不会浪费时问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她认为诅咒那个可恶卑鄙的小人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她咒他娶到恶婆娘,活活被气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朝阳,你开门好吗?”从强硬到请求,耶律喀试着用各种法子逼她开门,生怕她把自己关在里头不吃不喝,弄坏身子。
“不开!”秦舞阳很有个性的隔着房门大吼。
“我会与你成亲的。”
“你要娶谁,娶几个妻子都与我无关!”
“是吗?既然你如此不在乎,又何必把自己关起来?”
 “我高兴,我就是要上吊自尽,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虽然她的口气没有一丝丝认真的成分,吐出的话却仍令耶律喀胆战心惊,他不禁冷硬的提出警告,“你若敢伤自己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会为你这个可恶、卑鄙的小人想不开吗?”嗤之以鼻的一哼,她冷冷的补上一句,“你少臭美了!”
得到她的保证,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转身背靠着房门,沉静了片刻,他转而柔情似水的问:“朝阳,你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瞧出蒙着脸的你就是女扮男装的你吗?”
突然提起这事,他在玩什么把戏?咬了咬下唇,她却忍不住好奇的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
“你有一双媚人心魂的眼睛。”
“就这样?”
“因为你的眼睛,我差一点以为自个儿有断袖之癖。”
“你别把自个儿的心术不正推到我头上来。”
沉默了半晌,耶律喀深情的道来,“朝阳,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你就是说破嘴我也不信。”话虽如此,她唇边却忍不住漾着一抹笑意。
“你总不能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辈子吧!”
“这你用不着担心,等你与那个什么安和成亲那天,我一定会开门亲自向你道贺。”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
仿佛没听见他的保证,秦舞阳迳自哀怨的又说:“不过,我也许支撑不到那天就饿昏了,恐怕不能当面恭喜你,还望你多多包涵。”
闻言更是心急,他蛮横的命令,“你可以跟我生气,就是不可以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不希望我饿死,你就派人送我回扬州啊!”
“你别想。”
“那你要我怎样?不会是留下来做你的小妾吧?哼,若你有本事说服你那顽固的娘亲,八抬大轿娶我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室,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叹了声气,耶律喀无奈的道:“娘亲那边我一定会说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那你可以滚了!”
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秦舞阳忍俊不住的笑出声。吓坏他了吧!这么一来正好,谁叫他那么霸道的要了人家的身子,也该让他吃一下苦头了,虽然被他紧紧拥抱的感觉并不坏……
想到秦舞阳正饿着肚子,耶律喀一刻也静不可来,于是又匆匆的找上娘亲。他要把话说清楚,他注定得辜负安和,当个背信弃义的人,可是为了朝阳,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难,他费尽心机的得到她,就该好好疼惜她,否则,如何说服她在此安居。
耶律喀单膝跪了下来,“娘,你就成全我们吧!”
“起来,这是没有用的,我成全你们,安和怎么办?”
“你不答应孩儿,孩儿就不起来,至于安和,孩儿自会向她解释。”
“安和心地善良,她当然愿意退让,可是,就算我愿意牺牲她,你能改变朝阳的出身吗?”
情势似乎由不得他了,该是他道出真相的时候,“娘,若是朝阳系出名门,你是不是就会站在我这边?”
挑了挑眉,萧蓉好笑的道:“你以为胡诌篡改她的出身,我就会点头同意?”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耶律喀怯怯的低垂着头,然后缓缓道出他和老鸨交涉的经过,其实从老鸨言谈之间,他就相信朝阳出身富贵,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的拚命赶路,就是慎防朝阳的家人真的追来。
“这都是真的?”
“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扬州查证。”
叹了声气,萧蓉实在很伤脑筋,“这事等我同你父王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娘,孩儿不能娶安和,还有瑾弟。”
“喀儿,你可以不喜欢安和,但不可以把她推给瑾儿,这不但有失厚道,对他们也不公平。”她不悦的皱起眉头。
“娘难道看不出来瑾弟很喜欢安和吗?”
神情一肃,她严正的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娘可以派人暗中查看,是非黑白自会见分晓。”
“这……”
“难道娘不想谋个两全其美之策吗?”
顿了顿,萧蓉有些烦躁的甩甩手,“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们爱谁谁去。”
耶律喀赶紧叩头道谢,“是,谢谢娘!”
双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耶律喀眷宠的看着秦舞阳狼吞唬咽。
秦舞阳抬起头来,“你盯着我看什么?”真是可恶,为何他可以如此轻易的害她手足无措?
“是不是八人大轿迎你进门,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他的痴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多么希望她是真心属于他。
“笨蛋!”见他皱眉头,莫可奈何的样子,继续道:“你自个儿想想,拜了堂还能离开吗?”她老实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
顿了顿,他的嘴巴渐渐笑咧开来,“娘亲说得没错,你果真想嫁给我!”
“谁说我想嫁给你,你搞清楚,若不是你蛮横不讲理,污了我的清白,说要缠着我一辈子,不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妻子。”欲嗔还羞,她对他的情感在眉宇之间悄悄流转。
“不对,是你发现自个儿爱上我,根本离不开我。”
“你少臭美了!”被人家说中了心事实在糗死了,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将她拉进怀里,他的唇热情的靠向她耳际,“我可以证明。”
“大白天的,你别乱来!”她毫无意义的轻轻挣扎……
几度闭上眼睛又张了开来,秦舞阳起身下床,来到窗户边遥望着天际,不禁想起远在扬州的秦梦天,“爹,女儿不孝,女儿大概害你添了不少白发,过些日子,女儿会给你捎去消息。到时候你见到女儿找到如意郎君,一定会替女儿高兴的。”
沉静的任由冷风吹拂面颊,许久,她拉紧衣裘转身回到床上,旁边的男人翻过身来霸道地将她完全搂进怀里,继续陷入沉睡,秦舞阳伸出手指轻抚他浓厚的眉,刚毅的唇,不禁露出浓浓的充满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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