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云容回想着第一次,他见她时读出来的诗,便羞涩一笑在他的心上烙下了印记。 云容站在皇宫的城墙上面,回想起初见他时的场景。 腊八节,京城会有一个盛大的集会,云容是丞相之女,因为打小身子弱,很少出门,奈何云容又是个贪玩的,那天撇下贴身的丫鬟,偷溜了出去。 集会上各式各样的人,还有人戴着奇奇怪怪的面具在云容面前跳舞,贩卖面具,云容觉得新奇就买了下来。 云容一路上买了不少东西,这就惹得小谭上的贩子都朝着云容去,云容觉得累了,就跑的极快,小小的个子,在人群中很快就没影了。 云容看见一个摊子上很多的男男女女,感觉很是新奇就上前看去。 “小哥,你们这是在卖什么呀。” “姑娘,我这叫一线牵。” 云容歪着头不解的问:“什么一线牵?” “看来姑娘你是头一次参加这种集会,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只要你从这些线中选出一个绳头,用力拉,如果你同时和一名男子拉上了同一根线,说明你们就是有缘人。” 云容拿起一根线:“这么神奇?” “姑娘,要不来一根试试?” “好啊。” 云容没有多想随便手一拽,绳子的那一头被另一个公子拽中。 云容顺着线看过去,又看了看手里的线,不知为何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玩,不玩了。” 她不知道,这一拽,后半生就被这根线栓住了。 云容看天色已晚,心里想着还是早些回去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姑娘芳名?” 云容一看是刚刚那人,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你要干嘛,游戏而已不必当真的。” “姑娘莫要怕,只是觉得相识一场,在下吕择元。” 云容见他如此温文尔雅,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可又感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云容。” 吕择元听到名字嘴角微微弯起:“云想衣裳花想容,云容可真是个好名字。” “多谢公子夸赞,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想回去了。” 吕择元微躬身体:“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云容心想:还真是个谦谦公子。 云容回到丞相府,看到府里乱成了一锅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夫人都急死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小姐。” 没多久,皇上下旨将丞相之女云容嫁与三皇子。 丞相和夫人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可怎么办,我们家的女儿心思简单,那皇宫里怎么会是云容待的地方。 “女儿啊,进了皇宫可要小心啊。” 云容强忍着泪水:“父亲,母亲女儿会小心的。” 丞相夫人叹着气说道:“唉,云容她一箱体弱多病,平日里也不抛头露面的,怎么就被指婚了呢?” 云容大婚那日,整个京城十分热闹,一个是丞相之女,一个是皇家之子,十里红妆,遍地红花。 云容从未见过他们口中的三皇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一直遮着红盖头,只能看见脚。 云容在婚房里坐立不安,想着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就想到那日集会上见到的男子,虽然戴着面具,却依然可以感受是一个翩翩公子,想必长的也很好看的,想着想着云容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浓了。 三皇子安抚好外面的宾客,就醉醺醺的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婚房。 “听说三皇子酒量很好,怎么今日才喝了几杯就不行了。” “你看看你这个大老粗,这你就不懂了,良宵苦短啊。” 两人意会的碰了下酒杯,随后就继续喝酒。 云容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云容以为三皇子喝多了,会含糊不清,可这声音却是一点也不像喝多了酒了。 云容透着盖头的下面。看着那人离她越来 越近,心脏也是跳的越来越快。 只见一根如意棒挑起了云容的盖头,云容羞涩的不知看向哪里,只听见一声。 “原来姑娘是这般容貌。” 云容听着这声音越发的觉得熟悉,抬起头,迷茫的看着面前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名字。” 云容惊喜的瞪大了双眼:“是你!” “看来姑娘还记得我。” “集会那日天色已经如此晚,还在路上拦姑娘的人,也着实是让人不容易忘。” “那看来,我没白拦,这不就拦了一个皇妃吗。” 云容少于男子接触,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三言两语便让云容的面色绯红,羞涩不已。 “皇妃,良宵苦短,早些休息吧。” 婚后云容和三皇子的日子十分恩爱,但是云容一直没有身孕,时间久了,外面难免风言风语,三皇子的生母,裕妃娘娘多次明里暗里暗示三皇子,多纳几个妾,或者多几个通房的丫头,这以后也不会影响到云容在三皇子府的地位。 云容知道三皇子为难,可又有那个女人会愿意把自己心爱之人分享给别人,云容若是对三皇子没有那么深的爱意或许早早就应下了。可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打小吃了那么多的药,肯定是伤及根本了,所以这么久都怀不上孩子。 皇室血脉单薄,三皇子虽说排行老三,可大皇子,二皇子都是体弱多病之人,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清楚的很,大皇子是嫡长子,可这身体根本没法担国家大任,这三皇子才是真正的人选。 丞相夫人派人来到三皇子府告诉云容说是丞相夫人身体不适想见见女儿,云容心急直接派马车赶到丞相府。 云容看见母亲着急的问:“母亲,听说身体不适,郎中可否看过?” 云容的母亲刘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愁容,深深的叹了口气:“云容啊,你现在是三皇子妃了,以后你可不仅仅会是三皇子妃,我知道这话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可是.....” 云容见母亲这般语气,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云容坐在一边呆呆的一言不发:“母亲,你也想劝我给三皇子纳妾。” “云容啊,皇室子嗣并不多,如果你不能给三皇子延绵子嗣的话,你这三皇子妃还能叫多久啊,我这是为了你好。” 云容伤心的趴在母亲身上伤心的大哭:“母亲,我好难受啊,为什么我不能有孩子,我也想有一个和三皇子的孩子。” 刘氏看着自己女儿如此悲痛,做母亲的又如何好受:“云容,是母亲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三皇子上完朝早早的回府中,这朝中的大臣一边夸赞三皇子是个好夫君,一边替三皇子感到不值。 这三皇子,仪表堂堂,能文能武,以后必定成才,要是这三皇子继承大统,我朝必定辉煌啊,只可惜成婚这么久,膝下无一儿半女。 这样的话语,每天都在重复着,三皇子就当作是没听见一般,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点流言传的到处都是。 丞相夫人刘氏这才找来女儿,商量此事。 “云容,我上完早朝回来了,听说丞相夫人生病了,你去看过了,如何?” “母亲,无大碍,伤风感冒而已,母亲怕传染给我,没多久就让我回来了。” “没事就好。” 三皇子捧着云容的脸,让云容越发的不舍将三皇子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可是她没法生育,纵使每次行房之后,都会喝坐胎药,可是这么多年了,毫无起色。 “择元,今天我在后花园准备了一些吃食,还有春日里后花园开了些花极美,陪我去看看看。” “当然。” 云容看着择元,想着以后有新人进来,他会不会也这么去对待另一个女人。 第二日,丞相夫人送来了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云容没说什么,只是让下人去给安排住宿。 三皇子府内下人都在议论,那两个姑娘是做什么的,有人说是给三皇子做通房姑娘,还有人说那姑娘该不会是三皇子在外面看上的姑娘,这下带回家了吧。 云容没有去管下人议论的声音,因为她最知道,流言比洪水可怕。 三皇子知道云容招了几个姑娘,作为男人自然知道云容的想法,他来到云容房间。 “云容,听说你招了几个姑娘,是府里的丫鬟不够用吗?” “择元,我与你成结多年未留下一个子嗣,你是皇子怎么可以没有孩子,我既然不能为你传宗接代,就让嬷嬷找了两个看着好生养,模样还不错的。” 择元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云容看着择元离去的背影,心情沉重的喘不上来气,只是呆呆的坐着就十分的劳累。 这一晚,择元没有来云容的房间,下人来通报说:“三皇子招了通房丫头,今日就不来皇妃这里休息了。” 她与他每日每夜都在一起,如今,她要将这始终如一的感情,分给别人了。 自从这事以后,三皇子与三皇妃的感情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两人相敬如宾,心里却隔着万重山,谁也不可能向前一步。 冬日里,白雪皑皑,梅花开,三皇子的通房丫鬟有了身孕,三皇子府十分热闹,云容却只觉得苦涩,作为三皇妃,却要大度的恭喜那个怀了自己丈夫的女子,那女子有了自己的院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来年秋天,诞下皇子,而通房丫鬟却因为胎大难产血崩而亡,自此云容就多了一个儿子,取名云景。 不久皇上驾崩,三皇子继承大统,三皇妃成了皇后娘娘,云景立为太子。 皇上不再是三皇子,皇上三宫六院,也是极少再来皇后这,而云容在这皇宫看着年年花开花落,新人进,云景一岁岁长大,开始每天去先生那里上课。 “皇额娘,云景今天浑身不舒服,可不可以请个假,就不去学堂了。” “云景不舒服,那就请太医院的来看看,扎两针兴许就好了。” “额娘,额娘,我不难受了,我这就去。” “这个小东西。”云容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急忙逃走的云景。 “哎呦~参见皇阿玛。” “你呀你,都多大了,走路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摔倒了怎么办。” 云景知道现在要是不走,皇阿玛定会抽查功课,到时候又要挨骂了。 “皇阿玛,先生还在等儿臣,儿臣告退。” “什么时候上课都这么积极了。” 皇后早已听见云景和皇上对话的声音,看见皇上进来,规矩的行礼:“皇上万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容已经对择元开始疏离,开始彬彬有礼。 “云容啊。” 皇后听见皇上好久没有这么叫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竟觉得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但皇后知道知道,从她给择元找通房姑娘,择元没有拒绝的时候,她就是三皇子妃,现在他是皇上,她是皇后,什么都变了,感情也变了。 “皇上。” 云容疏离的语气让皇上十分恼火。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容一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你说是为了什么,没错,通房丫鬟是我给你找到,可你一去就是大半年,置我与不顾。” “我不想你,没有后代,忍着心痛给自己心爱的人找了个通房丫鬟,可你呢,一声不吭,再次说话,已经是半年后,那时你有了孩子,而我失去了丈夫。” “是你找的丫鬟,如今又来怪我,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等位以来,后宫嫔妃无数,早已没有当初初见云容时,非一人不娶的心思。 当初云容给他送通房的丫鬟,一气之下离开,本以为云容不久就会来找她,可是等了那么久,终于还是没等来。 可是这么多年,唯有对皇后的那一点情分一直没有忘怀,所以今日才来这皇后的寑处,想着缓解一下两人的感情,可是皇后的态度再次激怒了他。 皇后始终不能理解当年他怎么就能半年不见她一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又要来问她是什么道理。 “道理?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你是皇上,你说什么是道理就是道理!” 皇上那气的发抖的身体指着皇后:“你,你,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道理。” “来人!皇后失心疯,以后若是没有允许不许她出来,云景送到瑜妃那里去养。” 这瑜妃是云容在府邸时送到当时择元床上的通房姑娘,当时她和另外一个姑娘一前一后伺候着三皇子,每次完事之后,三皇子总会给他们喝坐胎药,谁知瑜妃精通药理,闻出来这药实际上并不是坐胎药而是,让人无法怀孕的药。 瑜妃不敢张扬,只要暗里示意另一个通房的丫鬟说:“三皇子妃,喝了这么多年的坐胎药,都没能怀上,说不定不喝就怀上了呢,有些事啊强求不来的。” 果然没多久那个丫鬟就怀上了孩子,可是也死的蹊跷,每次太医来把脉都好好的怎么到最后反而难产死了。 瑜妃越想越害怕,这件事谁都没敢说,一开始她以为是皇后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想办法下了毒手,可是这么多年,皇后除了对皇上可以说是一直都很体桖身边的人。 瑜妃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人不是皇后害的,那就是当时的三皇子下的手,可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真的又如何,细思极恐,就算不是真心相爱,这一开始的处心积虑竟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瑜妃知道云景送到自己身边养,也猜出来,皇上与皇后怕是闹掰了,可是她不明白,府邸时两人十分相爱,看着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皇上为何给三皇子妃喝那种药。 这天瑜妃路过皇后寑处,看了许久,对身边的人说道:“我进去看看皇后娘娘,皇上只是说不准皇后娘娘出来,并没有下旨说不许别人进去。” 看门的小太监难为的看了看:“这~” 瑜妃给两人一些碎银子,这才进去。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你来了,瑜妃。” “皇后娘娘,云景这两日十分想念您,我过来是为了让您放心,云景很好。” 云容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 瑜妃是和皇后娘娘一样从府邸一起进的宫,知道皇后娘娘的秉性,平日里看着温和,可是脾气也是犟的很。 瑜妃深深叹了一口气:“皇后你这又是何必呢,好好跟皇上说说,皇上消了气自然会常常来看你的。” 云容摆弄着手里的帕子说道:“以前他再生气,也是要来找我的,把自己哄好了,再来哄我。” 云容说着这些,就仿佛事情是刚刚发生的。 瑜妃看见皇后娘如此。 小声嘀咕着:“要是当初娘娘没有喝那坐胎药,或许孩子比云景都要大了。” 云容没有听清。疑惑的问道:“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 “皇后娘娘,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 云容走到床边,喘着粗气,回想着瑜妃刚刚说的话。 “要是没喝那坐胎药,孩子估计比云景都要大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药有问题? 其实云容也十分好奇,每次郎中都说是她身体弱,没法怀孕,可是她这病从小看到大,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会影响到身孕。 原来,原来.......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皇后娘娘生病多日,底下的人去太医院请过几次,每次来的人都是草草把脉了事,吃了这么久的药一点气色没有。 这整个皇宫还有谁敢下令敷衍皇后。 “好了,阿紫,不要再去太医院了,如果他们问起,就说我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劳神了。” 阿紫心疼的看着皇后的模样,委屈的流下眼泪:“是,皇后娘娘。” “你下去吧,不要再让人收着了。” 皇后走到桌子跟前,写下一封信,留下了一撮头发。 皇后走出寝殿,走向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她俯视整个皇宫质问道: “你到底是为什么娶我,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可以帮你继承大统,还是因为当初集会上的相遇。” 夜晚的皇宫,格外的安静,巡逻的侍卫有规律的巡视。 云容爬上墙头,她在这宫里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感受到快乐自由,她想去宫墙外看一看,感受外面的风与自由。 很快一身白衣的云容被侍卫发现,大家都只当是皇后失心疯了。 消息传到皇上那里去,可等皇上赶到的时候,却看见躺在地上的云容,满脸的笑容,就如他们大婚之日,他告诉她,他是谁的时候那般惊喜的笑容。 皇上看到了云容留下的信,信中的云容请求皇上将伺候她的几个丫鬟放出宫,让她们找个好人家。 关于坐胎药的事情,云容一个字也没有提。 或许一开始她想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回答她都听不到了,她想或许,有没有可能会自责,她到死都不想当年那个拦路问她名字的少年郎,愁容满面。 这一生,我们的缘分就此别过了,下一辈子还是不要再相遇了。 特别声明此篇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请作者会员发布小说及论坛帖子作品时,严格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 本站所收录小说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发表系统收录,不代表本站立场!如有侵权可联系qq2848307643及时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