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伤心处，李老板早已泣不成声。巧娃也似乎被李老板的故事所深深打动，伸出右手，擦拭着李老板眼角的泪滴，一下又一下，总也擦不完。 无情的岁月已在李老板的眼角留下深深的痕迹，一道道的鱼尾纹从李老板的眼角放射开来，犹如绽放的烟花。 李老板紧紧抓住巧娃的手，颤抖着说：“那一次，我把公章弄丢了，从你帮我找公章的背影里我又看到了香儿的影子。你和香儿一样，遇事不慌不忙，从容干练。没有香儿就没有我的今天，但我知道，你不可能是香儿。” 李老板双手支撑在地，慢慢直起身子，待双腿略微站直以后，又突然双膝一屈，像只被打折了前腿的老羊，扑通一声跪在巧娃面前：“巧儿，我……我对不住你。”李老板言辞恳切，直通肺腑。 一个堂堂大老板突然跪在下人面前，巧娃惊得是面如土色，双手扶着李老板的肩膀也跪了下去，涕泪横流：“李哥，我错怪你了。只要你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香儿，就是你的香儿投胎转世。” 这个月，巧娃一向准时的大姨妈失约了，一直推迟了二十多天也不见踪影。巧娃偷偷买了一个早孕试纸，结果显示两根清晰的红线。巧娃一阵激动，悄悄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巧娃已经怀过五次孕了，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地生过一个娃子。对于这样的结局，正是巧娃的希望所在，巧娃向来把生娃子当做她游戏人生的一个累赘。 读初二的时候，巧娃第一次怀了孕。那时的巧娃懵懂无知，那次的怀孕，对巧娃来说也是糊里糊涂。 巧娃的同桌是一个很帅很调皮的男娃子，那是巧娃的初恋。同桌很会“欺负”巧娃，也很会“巴结”巧娃。巧娃和同桌的故事就是从同桌对巧娃的“欺负”和“巴结”开始的。 同桌会抓来一只蟑螂或是一只癞蛤蟆偷偷放在巧娃的文具盒里，然后，静等着巧娃打开文具盒而惊慌失措的瞬间；同桌会藏起巧娃的钢笔或是作业本，然后，看着巧娃焦急万分的样子而出言揶揄；同桌也会抓来五颜六色的蝴蝶，给巧娃做成漂亮的书签；同桌还会买来五分一根的冰棒或五毛一包的傻子瓜子，陪着巧娃一边写课外作业一边聊天。 对于同桌的恶作剧，巧娃不甘心吃了哑巴亏，对着同桌就是一顿“刑讯逼供，拳打脚踢”。同桌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叫苦连连：“巧娃，你冤枉死我了。你可知道，我的冤屈比海深，比山高，比窦娥还冤。” 巧娃眉毛一挑：“切，就你那样，还能是啥好人？” “我的个巧娃，那只癞蛤蟆真不是我放的，不信，你问问同学们。” 同桌言语极度夸张，表情极度滑稽，同学们也都跟着一起起哄：“就是，就是，王若冰要是是好人了，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好人了。” 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巧娃也跟着哈哈大笑。说也奇怪，巧娃竟然越来越喜欢同桌这样的恶作剧了。 又是一个周末，下午只有一节体育课，同桌对巧娃说：“放学了到我家玩俄罗斯方块吧。”就在那个下午，巧娃和同桌稀里糊涂地偷尝了禁果。对于那次的行为，巧娃并没有一句埋怨的话，既是现在回想起来，巧娃也不后悔。 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骄阳似火，同桌的家人们都到田里捉棉铃虫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焦躁的蝉鸣。 同桌从厕所小解回来，凑到巧娃的耳朵根子神秘地说：“给你看个宝贝。” “看你那神经兮兮的样子，有啥好宝贝？” 同桌扳平了脸，一本正经地对巧娃耳语着说：“我尿尿的东西。” 巧娃羞红了脸，双手推了同桌一把：“不要脸。” 同桌又坏笑着说：“你信不信？我尿尿的东西和你尿尿的东西不一样。” 巧娃小时候，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五保二大爷站在墙角，微弯着腰尿尿的样子。无论周围有没有人，二大爷就是二大爷。 有几个泼辣的媳妇们看不惯二大爷的所作所为，当着二大爷的面破口大骂：“老不要脸的东西！” 二大爷才不管别人怎么骂，似乎别人骂得越厉害二大爷尿得越起劲。二大爷说：“我一不吃你家的二不喝你家的，我爱咋尿咋尿，你还能拿个烧火棍把我的吊堵住不成？” 巧娃问爷爷：“爷爷，为啥二大爷站着尿尿而我却要蹲着尿尿？” 对于这样突兀的问题，黑娃爷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老脸憋得通红，训斥巧娃说：“女娃子问的是啥问题？不知害臊的东西！” 爷爷的训斥并没有浇灭巧娃的好奇心，反而使巧娃萌生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曾经有一次，二大爷一转身，巧娃看到了二大爷双手抬着的一根又黑又长的肉棍子，同时也看到了二大爷那吃人的眼光。 巧娃惊叫一声撒腿就跑，从此再也不敢看二大爷尿尿了，但二大爷那又黑又长的肉棍子却永远留在了巧娃的脑海里。 同桌再一次提到了尿尿的那个东西，巧娃既害臊又好奇。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状态下，巧娃看到了同桌尿尿的那个东西。 巧娃和同桌都是第一次，同桌的无知弄疼了巧娃，巧娃几近晕厥。同桌和巧娃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最终完成了偷尝禁果的整个过程。 巧娃怀孕了，流言四起，黑娃爸妈也是暴怒不已。黑娃爸一顿皮开肉绽的皮带终结了巧娃的学业，也终结了巧娃的初恋。 黑娃爸妈都是只会干活而不懂法律的人，黑娃爸妈自掏腰包给巧娃引了产，便带着巧娃走上了游戏人生的打工之路。 同桌和巧娃一样，再也无法继续待在学校里。同桌的一个舅舅是东风小学的校长，托关系给同桌安排到了城里读书。 中考前夕，同桌又因猥亵罪被劳教两年。走出少管所步入社会，同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三天两头跳槽换工作，到头来一无事成，眼瞅着四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 曾经的玩伴儿都一个个成家立业，同桌自惭形秽，不敢见人，渐渐抑郁。一个和往年一样的农闲时节，同桌穿戴一新，盯着一辆迎面而来的疾驰的汽车，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同桌躺在车轮下的时候，距离巧娃做刀下之人尚不足三个月。对于同桌的行为，善于幻想和联想的村民们除了嘲笑与谴责之外，也把同桌描绘成了一个痴情种，一个殉情者了，而这一切的根源，全源于巧娃这个破鞋的无情无意。 巧娃十八岁那年，二大爷患了一场重感冒，卧床不起，几天水米未沾。二大爷的侄男侄女们对二大爷的所作所为也深恶痛绝，只是象征性地到村卫生室里给二大爷包了几天感冒药。没有几天的时间，二大爷便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墙角尿尿了，村里的媳妇们也都拍手称快：“这个老东西，再不能害贱人了。” 那时的巧娃正筹划着和那个比黑娃爸还年长的男人私奔的计划，听到这个消息，竟发出一声感叹：“嗨，可怜的二大爷。” 巧娃打工以后，黑娃爸妈还时不时地责骂巧娃，拿巧娃的不听话说事，特别是醉酒之后，而那个比黑娃爸还年长的男人却在此时给了巧娃一种近乎父爱的温暖，巧娃又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那个男人。那男人让巧娃成年累月地吃着避孕药，现在回想起来，巧娃都有些后怕。小小年纪便已成了药罐子，真不知道对将来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男人给了巧娃一句承诺：“等咱们挣够了一百万再要孩子，我可不想让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享受贫穷。”巧娃信以为真，以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真爱。 几次漏服药物让巧娃第二次怀了孕，巧娃想留下孩子，那男人却说：“相信我，我们会挣够一百万的。” 男人最终抛弃了巧娃，不再生活在童话里的巧娃如梦方醒，原来那男人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都是欺骗和利用。巧娃看透一切，开始了自暴自弃的生活。 接下来的三次怀孕都是巧娃轻松吊打男人的结果。巧娃就像一只永不筑巢的杜鹃鸟，走到哪里都有落脚的巢，走到哪里又都没有永远的巢。玩够了，玩腻了，巧娃振翅一飞，再到别处寻欢。 有时，巧娃会把那些男人臭骂一顿，再头也不回地离开；有时，巧娃会和那些男人一番云雨，之后，趁着他们熟睡之际不声不响地离开。看着那些男人如丧考妣的模样，巧娃的心里就像喝着甜滋滋的蜂蜜。李老板的出现彻底地改变了巧娃的想法，巧娃要找一个永远的巢穴了。 早孕试纸测试完毕，巧娃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对李老板说：“李哥，我的月经已经推迟二十多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我想到医院里做个检查。” 李老板惊喜地问：“会不会是怀孕了？” 巧娃低下头，羞涩而又腼腆地说：“不会吧？” 李老板抽了一天的时间，专门陪着巧娃上了一趟医院。当医生把诊断结果告诉李老板的时候，李老板兴奋地抓过巧娃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你是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特别声明此篇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请作者会员发布小说及论坛帖子作品时，严格遵守国家互联网信息管理办法规定。 本站所收录小说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发表系统收录，不代表本站立场！如有侵权可联系qq2848307643及时删除 |
